(一)

申姑姑的武功是一流的,20棍棒仅伤了她一点皮肉,只是,生平第一次被打屁股,还是在五十多岁的高龄,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以她的性情,这个仇与杀父一样,誓死必报。

于是,她积极配合费真的连环计,半月来,她躺在床上,不时哼哼,一日说骨痛,一日说头痛,一日说心痛,郎中换过四人,病却越来越严重,月儿心疼得眼泪直淌,特别是梅大人来的时候,那种孤苦无助,伤心欲绝的神态,让梅大人心生怜悯,他把永平军中的军医找来。

军医把脉的时候,申姑姑屏气静息,让体内只剩一丝气息游走, 军医诊断后,摇头叹息,说:“想吃什么就吃吧,也就日的时候了。”

月儿和真儿听罢,倒在地上痛哭失声,月儿哀求梅大人,她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求大人救救娘亲,否则,她也要顺娘亲而去。

“小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再想想办法。”梅大人劝道,如今,他已把月儿一家视为亲人,经常瞒着张节帅,到客栈探望老夫人。

第二日,老夫人的病又好了些许,能进一点流食,梅大人怕老夫人是回光返照,到客栈守了一天,哪知道月儿又倒下了,发起高烧来。

“婢女”真儿手足无措,哀求梅大人,如何也要救救小姐?

其实,梅永平从未与一名女子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他对月儿早已暗生情愫,只是,俩人年龄相差太大,又怕月儿认为,他乃落井下石之徒,便不好向老妇人提出来,费真是过来人,早看出他异样的眼神,心知梅永平也是凡人,有男欢女爱之心。

(二)

但是,她内心极为抗拒,梅大人可做月儿的父辈了,那不是屈死了月儿,月儿明面上,是她的心腹丫头,实际上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纵使假装顺着梅大人,她也不想让月儿有丁点委屈。

于是,她与申姑姑商量,怎么办?

“小姐,梅大人若提出结亲,我们只能应承着,难道说你想半途而废?”三人同住一个房间,在床上装病的月儿,说道。

“月儿,你愿意与梅大人结假亲?我怕此事传出去,有损名节。”费真问道。

“不想,一个糟老头子。”月儿回道。

“就是呀,你若答应,悔婚后,你的清誉怎么办?”费真说道:“我就是半途而废,也不会让你废了清誉。”

“小姐,以大局为重,我今生又不嫁人,要这清誉何用?”月儿说道。

“再说,这城里,谁知道我是谁?大事办成后,我们就走,锦城那么远,无人认识我,谁又会晓得呢?”月儿又说。

“月儿说得对,我们要以大局为重。”申姑姑说:“姑姑我一辈子没有嫁人,活得更自在随性。”

(三)

“老夫人小声一点,隔墙有耳。”费真阻止道。

费真没有坚持,但梅大人也没提出结亲之事。

还有六日就是,判六军诸位事的主事李仁罕,六十大寿之期,这一日午间,张业收到蔡江的来信,问他去不去京城参加其舅父的生日宴?

“皇上敬重李大人的忠诚,令武百官去向李大人朝贺。”蔡江的信中说,言外之意,皇上未有异常,对他信任有加。

“蔡江糊涂了,大人不能离开雅州。”梅永平劝道。

“听你的,我若离开这里,仿若鱼离开水,草离开土,任人宰割。”张业说道。

“大人高明”,梅永平说。

当日,梅云平来到月儿的房间,见月儿大好,心下甚喜,申姑姑邀请他喝几杯,他欣然应允。

费真去楼下,给他们烫酒的时候,竟然看见阿峰和小六子,住进悦来客栈,她小声告诉两人,去楼上第四间徐敢的房里等她。

“费娘娘,皇上带来口信。”小六子见她进屋,把门锁好,欲行大礼,被她拦住,方才说道。

(四)

“皇上本月30日,割掉毒瘤,不知,娘娘这边准备得怎么样?”四个脑袋凑在一起,小六子小声说出皇上的口谕。

“没问题,本宫需要皇上的两纸诏,一张业的罪状,敕命就地正法。一赦免诸将,以稳定军心。”费真说道:“还要派一位统军大将,到永平军中,处理军务。”

“刺史李仁昭,不恤民生,草菅人命,不堪大任,望皇上早谋之。”费真又道。

“皇上早有准备,娘娘在藏寨时,皇上就把前朝,流落在民间的进士,招到翰林院,以期待用。”小六子告诉费真道。

次日,小六子与阿峰飞马回锦城,他俩前脚刚到,后脚费之识,在女儿费真的安排下,来到皇宫,见到了皇上。

皇上遣退左右,自己亲诏,写完后,告诉岳丈,已派师门,20余人潜入雅州,暗助费真,他一再叮嘱,要以自身安全为念,遇事灵活应对,若事不成,往北去青城山师父处,自有师父师兄庇佑。

接到皇上的口谕后,费真这边,加快了谋事进程,现下无更好的法子,只好借梅大人,打通与张业的关系。

连续两日,梅云平未去客栈探望月儿,二十七日晚间,梅永平来到客栈,申姑姑把他请到徐敢的房间,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女生病,大人知道为何?”

(五)

“啊?”如此开门见山,把足智多谋的梅永平也吓了一跳,他说:“在下愚钝,不敢妄言。”

“哎,现如今,我就拼着这一张老脸不要,也要给大人坦言。”申姑姑说道。

“老夫人,有何难事不妨直言,在下早已视夫人为家人。”梅大人拱手说。

“当真?”申姑姑问。

“绝无虚言。”梅大人说。

“那老妇就直言了,大人若有为难之处,不妨坦言。”申姑姑说道:“小女到此处,先是水土不服,这病早好了,今日这病,生得甚是奇怪,汤药下来,未见好转,老妇看她平日里对你的眼神,心知她生的是心病。”

“这心病要用心药医,只有大人你方能医治。”申姑姑难为情,说。

“谢夫人小姐抬爱,在下早有此意,这,这”,梅云平未经此情,口齿伶俐的他,此时却结巴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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