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杨朝夕已经从苗疆回来了。
她说:“苗疆之人还是不愿意出山,她们说出来便要沾染上尘世的因果。”
苗疆族人不愿意出山出手相助,那就意味着秦玉璃将要在睡梦中死去,永远无法苏醒。
即使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谢芷言还是觉得有些悲哀。
秦玉璃已经昏迷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做好了他将会在她之前离去的准备。
可是当真相真的如此清晰地摆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会忍不住心伤。
既然如此,剩下的也没什么好做的了。
谢芷言已经准备好丧衣棺材,等他一去,便能直接上坟埋了。
她还托冯才帮忙找了一块风水宝地。
冯才对于秦玉璃年纪轻轻便无法救治也是十分惋惜。
说起来他还是先认识的秦玉璃,才愿意帮谢芷言的。
却没想到,现在他与谢芷言结成了同盟,秦玉璃却不能看见了。
他叹了口气,又问道:“不需要将他带回京都吗?”
谢芷言思考了一番,京都还有秦玉瑾,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很好,若是让秦玉瑾见不到秦玉璃最后一面,他也会万般懊悔的吧?
只是如今的她没有办法将秦玉璃千里迢迢送回京都。
只好让他在岭南就葬。
将秦玉璃的一切搞好,谢芷言就将所有火力都对准了阿胜。
她早已做好与阿胜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毕竟有蛊虫在,他的战斗力如此惊人。
但是当小将将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很震惊。
“阿胜死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是。”小将解释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庞大的身躯分散着躺在森林里,与之前中蛊之人爆炸之后的样子很是相似。”
难道是被蛊虫反噬的?
谢芷言心下思索,叫上杨朝夕与她同去。
“你们没有碰他的尸体吧?”谢芷言问小将。
小将恭谨答道:“未曾,只是让人将搜寻到尸首的地方全部都围了起来。”
谢芷言点点头。
阿胜生性残暴,但一直以来都以蛮力胜人,智力却未必比得上这些武力不如他的,想来应当不是他设置的圈套。
并且首领已死,无人做他的掌舵人,不受控制的他未必能够像之前一般生活的那么滋润。
众人一直到发现阿胜尸首的森林里。
果然如小将所言,一个巨大的树下面是他的主躯干,剩下的手、脚、头全部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并且衔接处看起来也不流畅,应当是直接被炸成了碎泥。
一到这个地方,便有一股恶臭传来,谢芷言捂着口鼻,隔着人群看着,杨朝夕捂住口鼻,说话声音嗡嗡的,嫌弃道:“一股尸臭味。”
闻言,谢芷言便转头问小将,“可叫仵作看过了?死了多久?”
小将答:“看过了,但是仵作说应当是昨夜三更到五更的时候死的,值夜巡逻的将士也说在昨夜听到了一声巨响,但是距离太远,时间太晚,没找到这里来。今日天一亮便过来找了。”
谢芷言点点头,对杨朝夕道:“你看看,他这可是被蛊虫反噬的?难道他之前吃的女人的内脏都是用来压制蛊虫的吗?”
“哈!”杨朝夕闻言,朝天发出一声嘲笑,“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吃人的内脏便能压制住蛊虫?蛊虫吃的是你自身的内脏,吃饭吃菜是一样的。”
若是按杨朝夕的说法,那阿胜吃的那些内脏全部都是无用功,那些女人与后面死去的百越族守卫不过是给他打了牙祭,成为他的食物,却被冠以一种高尚的头衔,什么为了培养出百越第一勇士,最后也不过是被同类相食。
杨朝夕四处走着看,最后在大树下面,阿胜的躯干处停住了,发出有些疑惑地声音,“咦?”
谢芷言停住思考,往那边走过去,“发现什么了?”
杨朝夕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从侍卫的相隔处往里看,一只手摸着下巴,“他的蛊虫......”
她起身道:“让我进去看看吧。”
士兵们回头看了谢芷言一眼,见她默认,便放了容一人进去的口子,让她略微靠近一些,“杨姑娘小心一些,怕这蛊虫还没死透。”
杨朝夕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围着阿胜的躯干绕了几圈,最后定在他的心脏处。
那不是他的蛊虫。
杨朝夕早在之前就试探过阿胜的蛊虫,是一只通体黢黑,发出浓浓的邪恶与黑暗气息的蛊虫。
但是这只蛊虫却是白到透明,小小一只,她从蛊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杨朝夕在蛊虫上的天赋无与伦比之处就在于,她可以感知到蛊虫的喜恶,没道理阿胜的蛊虫都能感受到,这只蛊虫却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