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迟迟看了看天色,捂着脸哀叹道:“陛下,我错了还不行吗?”
“错哪了?”皇帝陛下不依不饶。
“我不该调侃陛下!”钟迟迟认得很干脆。
“还有呢?”李长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还有什么?
钟迟迟想了好一会儿,放弃了,推着他道:“陛下快起吧!等会儿说不定又有百姓来叩谢天恩了!”
李长夜气笑了,狠狠捏了她一下,道:“你当卫思道傻呢?被利用了一次,还敢再带人来?”
“说不定他自己有事来禀呢?”钟迟迟继续游说。
李长夜轻哼道:“朕堂堂天子,那么有空天天接见一个县令?长安县令朕都只见过一回!”
钟迟迟不死心:“长安呢?益州呢?差不多要来人了,要是来了,陛下还没起,那多没面子?”
李长夜不以为然:“没那么快,长安估计刚送到消息,于置那边最早也还要三五天——”
“陛下!”冯沐晨的声音远远地用内力传来,“尚右丞于置到了!”
李长夜蓦然抬起身,神色一凝。
独孤荣有异心,他和于置早有预料。
因此命于置暂理益州时,李长夜也留了人手给他,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以先护送他逃到蜀州,等候大军回援。
可是,刘皋三天前刚奉命去蜀州,于置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得都督府长史相助,逃出益州,与蜀州都尉会合……控制了益州、剑州、蜀州等地的叛军后,听闻陛下领大军至晋安……”
“阆州一带刚遭了地动,臣忧心如焚,将益州都督府暂交长史,星夜赶来——”
于置跪地深深一拜:“天佑我主,臣不胜狂喜!”
“于卿快起!”李长夜哈哈一笑,抬手虚扶,态度甚是亲切,“这次益州之乱,于卿可真是叫朕惊喜!”略一沉吟,又道,“既然益州已经没事,朕明日便启程回长安,仍旧辛苦于卿暂理益州都督府——”
“噶尔赞波已死,吐蕃也没什么能打的将领了,过完年,他们要议和的话,也由你负责!”
于置再次拜谢。
抬起头时,语气有些犹豫:“臣听说,晋原县伯的长史童尘勾结叛军——”
“童尘便是韦知言!”李长夜笑道。
于置顿时脸色一变。
韦知言当年在长安风头很劲,于置当然是听过的。
李长夜笑着安慰他:“韦知言一人作乱而已,你只是招安了黄岗寨,朕还不至于糊涂到怪在你头上,放心!”
于置面色松了几分,拜谢过后,又犹豫着道:“韦知言乔装混入黄岗寨,黄岗寨上下应当都是不知的……”
李长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屈突落已经自证清白了,朕也没怪罪她,倒是她自己有点想不开,你与她相识一场,去看看吧!”
于置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拜谢后退下。
李长夜刚站起身,帐外脚步声急促而来,禀道:“陛下,长安来人——”
……
“……长安逆贼已经肃清——”李长夜顿了顿,试探地看着她,“只是李长暮在死士的掩护下突围逃脱了。”
钟迟迟抿了抿唇,问道:“是蝠卫吗?”
李长夜点了点头。
刚才长安来人,说李长暮逃脱时,他没有立即给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