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疼疼疼!”
木头掰着门外黑衣人的手,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
傅瑶衣仔细看着他,发现他身上穿着黑色粗布麻衣,腰间别着一把刀,看样子像是哪处的盗匪。
“诶哟!”黑衣人手快断了,他苦哈哈着求饶道:“大爷饶命,我就是路过,没干嘛呀!”
木头绑了他的嘴,用力捶了他的腹部,黑衣人闷哼一声,毫无反抗之力。
傅瑶衣看了眼这个少年,才又看向黑衣人,道:“谁派你来的?”
正此时,山间传来落雪声,傅瑶衣神情一肃,快步走到那处,和从山间出来的男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见着来人,她撑伞的指节蓦然撰紧,紧紧的盯着他。
来人的视线也先是为她姣好的容貌停留了片刻,即便光线模糊,不能完全看清,但尤可见她容姿,惊绝不可方物。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垂下眼,朝她颔首才又去门口,道:“木小公子,把他交于我吧。”
木头眯了眯眼,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腾暨指了指他手中的黑衣人,“我们在追查那日逃脱的盗匪,追查了一路,近日才在这附近寻到踪迹,府衙里的人都去寻其余人的踪迹了,我恰好追到了这里。”
木头眼中怀疑更甚,“不过一些毛头小贼,竟让他们潜逃至今,还潜伏在这样一个小镇里,官府的人,未免也太办事不力了。”
即便被一个少年当面指责,腾暨也并没有动怒,“你说的是,官府一定会尽快将盗贼抓捕归案的,烦请将他交于我罢。”
木头:“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是什么人,背后有谁在主使?为何会逃到桐安镇这样的小镇来?”
腾暨笑道:“这可不是一个问题了。这是朝廷要事,我不便透露,别说一个问题了,半个字也回答不了你。”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朝朝探了探头,奇怪道:“腾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这大雪天的,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啊?”
话音刚落,木头随手扔了手里的人,他快步走过,将他身上的外衣兜头罩脸盖在她身上,又替她裹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身子本就没大好,着凉了怎么办,快进屋去。”
腾暨顺势抓住了想溜走的黑衣人,他有些奇怪,先前这小姑娘半句话也不可能与他多说,今日怎么突然叫了他“腾大哥”,更何况……他当是从未与她说过他是何姓氏的。
不过既然抓住了人,他也就准备带回去审问了。
朝朝被木头裹着往里走,转过脑袋朝外喊道:“瑶姐姐,腾大哥,你们也进来啊,外面冷。”
腾暨蓦然一顿,顺着方向看去,但见伊人手持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袅袅婷立,步步生莲。
他张口,不由自主问道:“姑娘,你?”
傅瑶衣偏过头来,轻声道了句,“进屋说罢。”
黑衣人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丢在了角落。
木头又给炉子里添了些炭,看着屋里这一个两个人,最终看向坐定的腾暨,道:“你不是有事吗,抓到人了就赶紧走吧。”
朝朝气恼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腾大哥夜里还要抓贼,才是辛苦万分,雪天路滑,也不安全。
腾大哥,今夜你就在这里暂住一宿吧,全当是还了先前的收留之恩。”
后一句是对腾暨说的。
木头瘪了瘪嘴,没再多说什么。
腾暨看了看傅瑶衣,还想再说什么,但傅瑶衣也下了逐客令,“今夜先好生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寅时,木头便在厨房睁开了眼。
他才不会和腾暨那人同住一屋,只是先前确实是多亏他收留,朝朝才能从火场中逃生,让他还这份情也无妨。
趁着无人,他去了柴房,冷艳瞧着那黑衣人。
他想过了,上一次在客栈中,那个持刀的黑衣人分明是对准了朝朝下手的,明明不过一些寻常的匪贼,为何非要置朝朝于死地?
下元节祭祀时,朝朝明明就在他一眼能看到的地方,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渮河边明明有围栏,除了给水官祭礼的人,其他人不会靠渮河太近,朝朝又怎么会不小心跌进河中?
他不敢想象,如果再晚一刻,朝朝如今还能安然的站在这吗?
昨夜竟敢直接闯到家里来,他绝不会放过敢让朝朝受到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