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月圆,是中秋节。 可魔域是不过中秋的,甚至小鱼都未曾听过这个节日。 于是林江烟便和她说了很多中秋的习俗,讲了拜月娘、讲了吃月饼、讲了猜灯谜,还讲了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糕,清香软糯,甜而不腻。 讲着讲着,林江烟记起一件趣事来:“说起桂花糕,林越还因为这事给我和林杳记了一笔账。” 那是中秋的前一日,林江烟手上拿着根桂花枝,晃悠悠地从林子中走出来时,正瞧见林杳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向着林越的醉月舍走去。 “干什么呢?”她喊道。 林杳赶紧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颇为小心地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向她招了招手。 以林江烟对林杳的了解,他这样的反应,一定是刚才准备去干什么“坏事”。 见林杳招呼她,她反手把手中的桂花枝抛开,冲到林杳面前,竟有些兴奋地压低声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我今日上午瞧见林越提了好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两袋桂花糕。”林杳对林江烟挑了挑眉,又指了指林越的房间。 林江烟立即心领神会,毕竟在这件事上,她与林杳是极为有默契的:“进去看看?” 他俩用鼻子嗅着,很快就找到了藏糕点的位置。 林江烟打开桂花糕,使劲地吸了一口气,只觉一股浓郁沁脾的香气蹿到了脑子里,顿时便觉得鼻子痒痒的,嘴巴痒痒的,手也痒痒的。 她瞧着那几块桂花糕,自言自语道:“我就闻一闻。” 林杳在旁边道:“尝一小块也没什么。” “这样不好吧,刚才我们不是说只看看吗?” “反正买来也是给我们”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林江烟立即笑着回道,迅速地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 正吃得尽兴,忽听得好像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好像是林越来了。” 他们迅速逃离战场,刚出门没走两步,便迎面碰上了林越。 林越盯着两人,瞧着两人脸上似露出一些慌张来,脱口问道:“你们两人怎么在这里?” 见林江烟与林杳不讲话,他惊觉不妙,而后想起了今日去买的两包桂花糕就藏在房里。 为什么要藏?这桂花糕是要留着明日中秋吃的,若让林江烟知道了,还能剩?还不得把那几包桂花糕给扫荡干净了? “你们是不是偷吃东西了?” 见两人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林越怎么能信:“把嘴张开给我看看。” “啊~”两人将嘴张得大大的,一幅坦荡的样子,然而刚张完嘴,两人就同时打了一个饱嗝。 一丝桂花香幽幽地飘进了林越的鼻子里。 林江烟大叫不好,撒起腿转身就跑,林杳自然也是脚底抹油,跟在了林江烟的身后。 林越气急,跟在两人身后要追,不过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先去查看房中还剩下多少桂花糕。打开柜子一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便只剩一片桂花糕孤零零地躺在那了。 翌日,林越的房间门口挂上了一个牌子:“林江烟与林杳不得入内。” 林杳瞅着牌子上的字,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林江烟:“我瞧着这话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林江烟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林杳的肩膀:“放宽心放宽心,反正都是一家人,咱是什么他也是什么。” 林杳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小鱼听见林江烟说起这事,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便兴致勃勃地拉着她,要和她一起过中秋。还提了一壶酒,说要和她小酌一下。 确是小酌一下,两人一共喝了不到一盏。小鱼酒量浅,没过多久便已经醉了,红霞满面,卧在草地上不知呢喃着什么,不一会就消了声,彻底睡了过去。 这寂静漫长的夜,便只剩下远方偶尔传来的几句虫鸣声陪着她。 林江烟拨了拨颊边被吹乱的碎发,抬起头望向头顶的圆月。 她的酒量向来不太好,是以林越从不让她喝酒,说是怕她酒后失德,干出些不成体统的事来,她自己也不太喜欢喝酒。 不过她虽酒量差,但今日这点酒还不至于让她醉倒。可现在,她却好像有些醉意上头,觉得自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那些过往一遍遍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定是醉了的,不然为何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一滴晶莹自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在她的下鄂处停住,微微颤动着,映着月色的光。 林江烟伸手往那处一抹,好似那滴泪不曾出现过一样,继续抬头看向天际。 而后,她又抬起手抹了抹脸。 须臾,她抬着双手捂住了脸,双肩微微颤抖着,泪水自指间溢出。 是她太贪心了吗?她若不求,便不会和白初去敛云山,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不至于和白初走到如此境地。她若不求,她便能安心地死在归舟塘,也能看林越他们最后一眼。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可今夜才发现,那深埋于心底处的伤口一直在流着血,从未愈合,所以才会在这月圆之夜,情不自己,悲不能抑,痛不能绝。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江烟仍是将脸埋在双手中,没有看向来人,她尽力压抑着胸中汹涌的悲伤,但话间仍微微带着哽咽:“小鱼醉倒了,你带她进屋歇着吧!”顿了顿,又道:“我也有些醉了,想吹吹风醒醒酒。” 临渊看着那个瘦削而微颤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将地上的小鱼抱起,道:“早点回去歇着吧,秋日风寒,吹多了对身体不好。” 待两人走后,她从怀中掏出一物来,那银色的小物件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正是当日宋婉临死前交给她的长生结。 指腹轻轻地抚上锁面。 “会很难吧!”她轻声说道,那声叹息随着夜风在这长夜中飘散开来,显得不那么真实。“可是,终究要回去的!” 再过一个月,十二次药浴便要结束了。 这里很好,可是外面有太多的牵挂放不下。 她很想快些离开这里,去寻林越他们,可若拖着这个随时会死的身子出去,也只会给他们添麻烦。幸好,宋恪应该以为自己死了,归舟塘对指水暂没什么威胁,而且当初在引玉江时,自己那拼死一搏应也重伤了他,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去对付林越他们,这倒也给她了些时间来治疗碎心蛊。 身后有人慢慢靠近,林江烟把长生结收好,回头一看,发现是言戈。 言戈垂眼看着她,神色不明,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还是想要回去吗?” 这个问题,在她初入魔域时,他也问过。 这次的回答与上次并没有什么不同:“是!” 言戈缓步上前,在她身边坐下:“要想出去,就得先找到绝坤棒。” 绝坤棒乃是魔族圣物,亦是兰溪持用的法器,自兰溪死后,它便再未认主,一直尘封,便是现如今的魔族族圣女也拿她无可奈何。 既是能有方法出去,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她惊喜地看向言戈,却发现他神色凝重:“可绝坤棒在颜落手上,她,是兰溪的死敌!” 颜落,这个名字林江烟之前听小鱼说过,她是现今的魔域之主。 在她待在魔域的这段时间,颜落其实来找过言戈两次。 可是,她两次都没和颜落见到面。 第一次是颜落来前,言戈得了消息,吩咐她待在屋中不许出来露面。她算不上是个听话的人,但那时因为怕暴露自己人族的身份,给自己招来灾祸,所以便听了话,藏了起来。那时她不知道颜落的身份,躲在房里,只听见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先是讲话,后是争吵,最后归于沉静。 待来访者走后,她轻轻走出房门,瞧见言戈坐在堂内,气得脸色铁青。 她也不敢多问,等小鱼回来后,她与小鱼悄悄说起这事,小鱼倒不惊讶,略略思索后便猜出了来访者是魔主颜落。 林江烟惊讶万分:“啊?她既然是魔主,你师父还敢这样和她吵!” 小鱼悄悄地和林江烟说道:“据我观察,这魔主颜落对我师父是爱而不得,恨而不能。” 这股八卦的味道让林江烟瞬间来了精神:“你怎晓得?” 小鱼晃了晃脑袋,得意地说道:“我师父那个臭脾气你是知道的,魔主每年都要来找我师父几次,每次我师父都给她甩脸子,两人见面都吵得不可开交,可吵完后魔主却什么责罚都没有。” 她虽入门时间不长,但早就盯上魔族第一大夫首席大弟子的位置,未入师门之前,就经常跑来帮言戈的忙,还将住处搬到了言戈附近,是以,对言戈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林江烟对小鱼的话很是赞同,言戈居在偏僻山谷,这魔主屈尊来这找他,和他吵架了也不把他怎么样,肯定是对他有意! 第二次颜落来时,她陪小鱼出去采药了,回来时,正瞧见颜落车驾离开,小鱼便赶紧拉着她躲进了灌木丛里,说是怕与颜落撞见了,颜落拿她出气。是以,那次她也没见到颜落。 <

> 言戈喜欢她娘亲,颜落喜欢言戈,这样看来,颜落是将她娘亲当成情敌了! 言戈告诉林江烟,颜落亦是三魈老人的弟子,比兰溪早入门一些,但资质却不如兰溪。刚开始时两人感情还不错,但后来兰溪事事占了上风,颜落便开始心存妒忌,不待见她了。 当年,两人皆是圣女的候选人。颜落为夺圣女之位,使了些阴招,可仍是落了下风,还落入了险境。兰溪念及同门之情,为救她输了比赛。然颜落夺胜后,绝坤棒却不认她为主,反倒认了兰溪,令场面好不尴尬。 是以,她便更记恨兰溪了。 而言戈对颜落冷脸相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兰溪有孕后,知道魔族不能容忍,偷偷将孩子生下来,本打算过几年再找个名目将其带回,以收养的名义将她接回。可这事,无意中被颜落发现了。 “当初若非她告密,你也不会被发现,兰溪也不会陷入后来的两难境地。” 林江烟叹了口气,唉,又是一段孽缘。不过,就她这与娘亲别无二致的长相,终究是瞒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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