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人重聚于这一方土坯阴暗牢房,围坐的破烂小桌上七八佳肴大鱼大肉满满当当,显得桌子越发狭小。
薛姝给他二人各倒一杯酒后,顶着那两人要吃人的眼神直接拿起酒壶仰头一倒,喝完还“哈”的慨叹一声抹了抹嘴巴,“爽快!”
看了看自己手中这小小的酒杯,陆大宝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兮兮的捧着杯子十分宝贝的抿了一口。
另外那瘦弱男子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平,义正言辞的毒舌道:“将军身为女子这酒还是少沾的好,本就无人问津,要还被人晓得是个酒鬼,这货销不出去,最后祸害的还不是自己人!”
薛姝要不是看在他如今身陷囹圄,也吃了些苦头的份上,定然二话不说一脚踹过去,其实往常这样也没少干。
暗自平了平心中的蠢蠢欲动,忍住!忍住!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子一头乱发遮掩了面庞,一身囚衣仍然遮掩不住男子身上独有的淡然气韵,发丝之中露出的一双眸子似一池清潭,清澈纯粹,能倒映出这世间万般景象,偶尔划过的点点亮光似能穿透你的眼睛,直抵人心中而去,端坐牢房之中却似端坐家中一般闲适自在。
此时听得女子问话,眼眸一弯,星点笑意晶亮,顿像身处青山绿水之间,一股清风拂面。
“将军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薛姝忍耐,“真话!”
“哦,那真话就是,因将军冲动的不当行为,心慈手软的未有善后,徐某悠闲自在幸福安康的日子被打破,家母与家妹落入敌手,徐某这才不得不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听从安排,陷害无辜的大熊了。”
旁边听着的陆大宝心里一颤,瞧了瞧那男子依旧充满笑意的眸子,一边暗暗佩服,一边越发把自己庞大的身躯缩了缩,希望这火千万可别烧到自己身上。
薛姝听了却是并未发怒,蹙了蹙眉,低垂了眼帘,望着手中的酒壶,嗓音低哑:“就知道你这小子要是晓得了定会唾弃于我,这的确因我而起。”
男子意外的挑了挑眉,一脸嫌弃,“还以为回了京都将军会有所长进,没想到比以前还没出息,当初在战场上肆意飞扬的薛将军这么快就被削了锐气?啧啧!”
薛姝瞪了他一眼,“是不是兄弟?!怎的在你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要听好话那将军可就找错人了,徐某向来认为忠言逆耳利于行,将军恐怕还得感谢在下这么些年的辛勤忍耐才是。”
早就晓得这人的得性,自动将这些话给过滤一遍,正了正神色,“既然大宝说此事已经解决,那你呢?什么时候出来?令堂和令妹可救出来了?”
那男子一顿,抬起头来似在上上下下的打量扫射眼前这女子,歪了歪脑袋,答非所问,“说起来那位南平郡王倒是对将军颇为上心。”接着抿了口酒,眯了眯眼睛,“就是不知这其中有几分真心了。”
薛姝刚要开口为萧峥辩驳,谁知那男子话语一转,语气认真,“将军如今已是老大不小了,看那位南平郡王不但相貌不凡,还洁身自好,权势在握,虽然比起在下差了些,不过这么个万里挑一的男子瞎了眼看上了将军,将军也是捡了大便宜了,徐某还是劝你一句,这好东西啊还是吃到嘴里握在手里来得实在,你不喜欢也没啥关系,最起码还有下一代不是?要是到时候生个儿子定然品貌出众,再培养培养定比你这娘出息!”
薛姝面色一青,实在忍无可忍的踹了他一脚,“你这臭小子!敢情以为老子心善不忍心动你是吧?”
那男子被一脚踹躺在地,像翻壳乌龟似的两手划了划,挣扎不起来索性老神在在的两手往破烂袖子里一拢,一本正经的说了句,“将军不必恼羞成怒,这大实话谁都不爱听,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薛姝又翻了个大白眼,本来想说我俩是两情相悦,怎的一到他嘴里就成了是我薛姝好像没人要似的捡了大便宜?!
又踹了踹他,“起来说话,别装死!”
“不必,多谢将军好意,徐某觉得偶尔换个视角看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死鸭子嘴硬偏偏还大道理一大堆,薛姝也不管他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给你置办个院子,给你都打理好了,再派几个仆人过去,到时候只需要将令堂二人接过去就行。”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男子淡淡“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