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了几块点心、喝了几口茶后,多鱼随意擦了擦嘴上的点心屑,将食盒重新盖好,才提着它往对面的屋子走去。
多鱼走上台阶来到谢怍门前,望着里面神情淡淡坐在案前下棋的人,抬手叩响敞着的房门:“谢大人?”
谢怍手中的白棋不轻不重的落在棋盘上,随即执起对面的黑棋凝着棋盘上的棋路思虑起来。
多鱼见他没理自己,叩门的声音大了几许:“谢大人?”
谢怍要下子的手一顿,然后敛目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啪”此次落子声比刚才的落子声清脆上许多。
随着这落子声响起,多鱼的眼皮也跟着跳了一跳。
谢怍狭着无任何情绪的眸朝她望来,多鱼扬起笑脸,将手中的食盒往前一推:“谢大人我来给你送点心来了。”
谢怍收回视线望着面前的棋盘:“进来吧。”
多鱼望了望他案上的棋盘,脚尖一转朝身侧的桌子走去。
多鱼将点心端出来,抬脚朝谢怍走去。
她将点心放在谢怍手的侧边,殷勤道:“谢大人您快尝尝,这是我特意给您送的点心。”
别人都是“这是我特意给您做的点心”或“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点心”,到她这倒好,变成了“特意给送的”。
谢怍的这局棋已下完,他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收着棋盘上的棋子,将棋子分装在黑、白两个玉石罐里,闻言,抬起那双温淡的眸瞥了她一眼。
多鱼立刻将点心盘往谢怍的方向推了推:“谢大人,您尝尝,味道不错。”
谢怍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来到点心上,视线在点心上停了两秒,随后开口:“你怎知味道不错?”
多鱼的心咯噔一下,目光立马看向那盘从数量上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点心,又望望谢怍那张望不出情绪的脸,难、难道他看出来了?她就吃了一块,不会这么明显吧?
她镇定的笑着:“我从前吃过。”
谢怍视线停留在她嘴唇边:“是吗?”
多鱼心砰砰的跳着,他望着她的嘴做什么?!难道上面的点心屑没擦干净?记得来之前就去水井那照一下了,现在好了,偷吃还没擦干净嘴,直接将证据摆在人眼前。
多鱼心虚的不行,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决定厚脸皮的死不承认:“是的,挺好吃的。”
谢怍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一般,也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要错开目光,可在视线不经意间扫到她那衣袖时,目光再次顿了下。
多鱼不敢再在他面前停留,倏地朝一侧桌子小跑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弧度的甩着衣袖,随后拿起食盒里的茶壶向谢怍走过去。
她弯腰拿过谢怍案上的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他:“谢大人不想吃点心的话,喝茶吧,这茶也不错。”
谢怍目光放在她手中的茶壶上:“你又怎知这茶味道不错?”
听他这么说,多鱼端杯的手差点一抖,她此时太想咬断她那记吃不记打的舌头了,懊恼归懊恼,她面上还是一片镇定的道:“我以前喝过。”
谢怍看一眼案上的点心又看一眼她手中的茶水:“周二姑娘的喜好倒与谢某有几分相像。”
她就说呢,刚刚那点心好吃归好吃就是甜味淡了许多,原来他不喜甜,口味偏淡啊。
多鱼将杯子放在案上,恭敬的向后退了两步:“能和谢大人口味相像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谢怍已再次开局,自己与自己对弈,亦是黑、白二子相互对弈。
多鱼不敢再在吃、喝方面找话题,可自己在其他方面更是没有话题跟他聊,看着一丝不苟、沉静下棋的人,她灵光一动,他不是喜欢下棋吗,她跟他聊棋啊!
多鱼够着眼睛往那棋盘上看,但刚看了两眼,整个人就萎顿下来,她看不懂,半点也看不懂。
多鱼本想跟他聊点弯弯绕绕的话题,到最后再顺理成章的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可如今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想了想,干脆直接道:“谢大人,我那个案件的凶手查的怎么样了?”
多鱼其实很想问他,他到底有没有在查案,但是她不敢,她怕她这般说了后,他会对她说:谢某办事自有章法,还是说,周二姑娘这般急切是怕谢某查出点什么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