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鱼双脚明明是踩在地上,但她却感觉像是踩在火堆上那般烫脚。
多鱼步子迈的极小,走着走着,人就停在了半道上。
她身后的那一茬人看到她停下来后心里不由的跟着紧张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片刻,多鱼缓慢的将头转向身后,看着人群里吕如那带着期冀的眼神,多鱼那想要说出口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多鱼转回头咬着牙一鼓作气的大步朝谢怍走去,可距离前面的人越近多鱼胸口处已好全的伤却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越来越近,越来越痛!
多鱼不敢再继续靠近谢怍,在距他两米远时停了下来。
多鱼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口处的疼痛,对着前面的背影唤道:“谢大人。”
听到这声音,谢怍正用手帕擦拭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将手指擦拭干净,然后将手帕递给身旁的玄素。
等做完这一切,谢怍才转过身对向多鱼。
多鱼见前面的人突然对向她,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望着那双如深渊一般的眼睛,多鱼咬牙坚持站在原地,克制想朝后退的举动。
多鱼朝谢怍福了个身:“谢大人。”
谢怍看着她并不应声。
多鱼不敢望他,福过身后便垂下了头。
谢怍望着如受伤狼崽般警惕、害怕的多鱼,眉微微一皱:“周二姑娘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多鱼如鹌鹑一样低着头,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现在她只要一靠近谢怍整个人都是麻的,脑子嗡嗡的,模糊不清,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怍眉头皱深了些:“周二姑娘?”
多鱼被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如临大敌的望着谢怍。
谢怍皱着眉再次问道:“周二姑娘来找谢某是有什么事吗?”
多鱼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望了一眼谢怍但还是不敢直视他,遂又低下头,低低道出来找他的目的:“谢大人,吕国公的女儿吕如想邀请您与我们一道游戏。”
多鱼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低头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答应!千万不要答应!
谢怍抬眼望向多鱼身后的那群人,那群人见谢怍望过来后,有人四顾假装没注意这边、有人整理着装露出矜持的笑意望着谢怍,谢怍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望着多鱼低声道:“嗯。”
多鱼点点头:“谢大人不要紧的,我们都知道您忙,我们能理解的。”
“能理解什么?”
多鱼继续道:“我们虽失落不能与您一道游戏,但我们也是真的能理解您的,您不要有负担......”
谢怍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受邀到了南山,自是为了游玩而来,周二姑娘不必失落,谢某愿同你们一道游戏。”
“嗯?”多鱼倏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突然怀疑起了“愿”字的意思?
是委婉的拒绝?
多鱼含着小心的开口:“谢大人您的意思是?”
谢怍看着她:“不是来邀我一道吗,走吧。”
多鱼呆愣在原地望着前面那道青衫挺拔的背影,随后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周袖本就想和谢怍近距离接触,因此刚刚她才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多鱼推出去请谢怍,毕竟前段时日谢怍伤了多鱼,想来多鱼去请,他应是会给多鱼几分面子的。
可此时看着那一前一后往这边走来的两人,她心里却不是滋味了起来。
周袖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但转念一想,谢怍之所以同意过来的缘故未必是因为心里对多鱼有歉疚,说不定谢怍是为了他们队伍里的什么人才同意过来的。
周袖转头看向一旁举止大方得体的周雪安,定定看了几秒后,收回视线,暗暗嗤了一声。
吕如是整个队伍里年龄最小的,此时见谢怍愿意过来同他们一道游戏,人就肉眼可见的雀跃了起来,望着谢怍甜甜的唤道:“谢家哥哥!”
姑娘们矜持的对谢怍福礼,儿郎们也恭敬向他作揖。
谢怍一来,刚刚还热闹雀跃的氛围便沉寂下来了许多。
虽说谢怍素有温和有礼、如竹君子之称,但他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入仕的人,也是他们当中年龄最长者,所以谢怍来了后那些儿郎们多多少少不由持重了起来。
而姑娘们则是更加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所以也就愈发矜持了起来,气氛也就由先前的跳脱变成了如今的略微肃整。
这一群人除了年龄最小的吕如和面色苍白的多鱼,其余儿郎都面色严肃的像是在讨论朝政,而姑娘则一个个面色羞红的像是在待嫁。
多鱼心不在焉的听着游戏规则,直至面前多了个托盘她才回过神来。
所有人围着托盘而站,托盘上放了一堆杂乱无章的红线,而红线上方则被红布盖上,而那些垂在托盘周围的红线则系了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金子。
多鱼看着每个人的手上都选了一块金子捏着,目光在托盘周围扫了一圈,最终视线定在了其中一块最大的金子上面,再也挪不开目光。
多鱼手快速的伸向那块大金子,紧紧的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