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御花园,出了顺贞门,早有备好的马车。车上坐着的是一位英俊的少年,莼兮仔细瞧了,不正是曹清么。也明白了玄烨为何会让沐卉随行了。

梁九功并未随行出宫,他们一路上只有四个人,两主两仆。

莼兮一直在疑惑着怎么会突然带着她出宫,却又不问。

到了集市,莼兮也忘了这些,四处逛了起来。

“瞧着有什么喜欢的,都买下。”玄烨忽然走到莼兮身后,柔声说道。她心里一乐,这莫不是一句暖人心弦的话。

瞧着她微红的脸,玄烨也觉得带她出来是正确的。

“今日的市集好生热闹。”沐卉走在拥挤的路上,想看看街边的稀罕玩意儿,又怕跟丢了主,左右为难。

“今天是上元节,自然热闹非凡。到了晚上,西街还有花灯会,那时候才是最为热闹的时候。”曹清耐心的解释道。

“上元节?今天么?哎呀,瞧我,都给忘记了。”莼兮走在前头,倒也没将曹清的话给落下,听见有花灯会,连忙扯了扯玄烨的袖。

“我们明早再回去,今天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玄烨会意一笑。

得了玄烨的允诺,莼兮更是开心,这女人逛街哪里还能停得下来。这看看那儿看看,看中了没想买的都给玄烨拉着买下,再让他们送去同一个地方,那里早有人备好了银等着。

“三哥哥,那里有家斋。”莼兮见了不远处的御风斋,丢下一句便在人群簇拥下走了过去。

玄烨忙跟上脚步追了上去,曹清与沐卉也跟了过去。

莼兮走进了这家店,立刻被里面的画所吸引。这画斋虽小,却五脏俱全,各式画琳琅满目,还有好几幅都是世间难求的珍品,也不知这店家是从何处得来的。

“夫人,这幅画如何?”玄烨忽指着墙上的一幅百花图问道。

“这是明代画家孙克弘的百花图。”莼兮一眼就认了了出来,又看见上面的印章,更加确定,对于爱画的她来说这幅画的确实是吸引她的。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一下,远处的老板却忽然开口:“夫人且慢,这幅画乃是名作,不可随意触碰。”

莼兮听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真是抱歉。”可指尖的触感,却让她有些疑惑。

“若是想要,买下便是,为夫还出不起这点银么。拿回去想怎么着都行。”见她脸色微变,玄烨立刻伸手想要掏银。

“不是。”莼兮摇了摇头,拦下他的动作:“这纸——”

“怎么了?”

“虽不知当初孙克弘所用的是哪一种纸,但这幅画所用的纸张却是近年来墨云斋所出的乌丝。”莼兮犹豫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是轻微的触碰,她也不是很敢肯定。

“夫人是说这画是假的。”一直在身后的曹清听了也觉得有恙,这画表面上看确也有些年头,画风也与孙克弘如出一辙。若是假的,倒也是仿画高手。

“没错。”莼兮开始还有些犹豫,可看见画上提的字,便肯定了下来:“这画仿得虽好,可这字却是一大败笔。”

“夫人果真是好眼力。”一个浑厚的男声在旁边响起,莼兮侧过身,见一绯衣男正笑着看着自己。

莼兮微笑示意:“公也觉得如此么?”

“不仅仅是这百花图,这屋里有三分之一的画都是赝品。”绯衣男笑道,声音不大似乎是怕店家听见。

这话令当场所有人都纳闷,正当莼兮准备问个究竟,被玄烨拉着离开了。

莼兮一脸的莫名,看着紧紧拉住她的小手的男人。心里来不及感动,只是一心想着刚才那位公的话。

“三哥哥为何突然拉我出来?”莼兮被拉着走,急急的问他。

“在人家店里谈论画的真假,不好吧。”走出画斋好远,玄烨才停下脚步,解释道。

莼兮连连点头:“也对。可也应该叫上那位公,问个究竟啊。天脚下有这样的事情生,也太不应该了。”

“主,你瞧。”沐卉忽然指着刚从御风斋出来的店家。

“咱们一走就匆匆离开了,定有蹊跷。”莼兮喃喃道。

玄烨当下点头,对着曹清吩咐:“跟上去瞧瞧。”又叫过沐卉说了什么。

曹清领了命立刻跟了上去,沐卉也随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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