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送走客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对面的酒楼终于要打烊了,门口亮着的灯已经关了几盏了。
杜若往后一倒,坐在椅子上,抽过面前的抽屉,里面装了满了银子。
不过她已经累到没有心情去数银子了。
“杜郎中,我给你们炖了点汤,大家都喝一些。”厨娘拿着汤给每个人盛了一碗。
喝完汤,杜若让人把本草堂收拾好,再清点完所有药材的存,“这几天辛苦大家了,过了这几天发工钱的时候,我给你们包红包。”
叶青洲来接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萎靡了。
杜若把一袋子银子丢给他,“你拿着,我提不动了。”
叶青洲掂了掂手上的银子,大概能猜出里面的有多少,“你今日生意这么好?”
“搭的卓轩的风,今天来酒楼吃饭的人很多。”杜若抱着他的手,大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实在是累,她都不想走路了,站了一天不停的走走停停,脑子不停的动,她都要废了。
叶青洲在她身前蹲下来,“我背你。”
杜若也不矫情,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趴了上去。
“叶青洲,你怎么又壮了。”这肌肉硬实了好多。
“最近在户部做苦工呢。”叶青洲背起她。
“你不看仓了?”
“嗯,换了个地方。升了个官。”
已经很晚了,宵禁查的严,今天就没坐马车过来。
“叶青洲,你发达了。”速度竟然这么快,这才几天。
叶青洲笑了笑,“对,我发达了。”
“不是早有准备,你怎么还这么惊讶。”
“那不是之前都是推测,现在确定了,已经是板上钉钉,没想到真的成了。”杜若趴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开医馆太累人了。”
她原本只是想要开个小医馆,没成想竟然整了个大的,大的她有些承受不住,还好现在终于走上了正轨。
“开头总是要难一些。”
杜若在他脖颈蹭了蹭,睡着了。
晚上的风真的很舒服,轻轻的,柔柔的,一吹就进入了梦乡。
叶青洲听着耳边她清浅的呼吸,确认她睡着了,脚步轻缓回了府,走到了竹苑。
竹叶娑娑响着,院子里挂着两盏灯,地上是点点竹影。
他把她轻柔地放到床上,留了盏小灯,拿着她带回来的银子,帮她算账。
今天卖的最多的是各种药材,利润相对不高,但数量多,累积起来还是很可观的。
“少爷,这是孙尚下午让人送过来的。”
叶青洲抬头看了眼,“放到一旁吧。”
送过来的是一堆有关户部的籍,看来孙尚是存了心要提拔他了。
他把本草堂今天的账目算清楚后,翻开了桌上放的接着看,月上中天才回房。
翌日清晨,杜若醒过来之后拖着恢复元气的身体到本草堂奋战,一连五天,对面的卓记酒楼的热度才稍微降下来一点。
杜若趁着空闲时间把这月的工钱发了,给每个人包了一个红包。
这几天下来,本草堂也积攒了一些稳定的客户,有了几条稳定的收入,就算没有新客人也不至于倒闭。
叶青洲站在钞纸局专门制造纸张的房间,前后推拉着手上放着纸帘的木板,先是压低木板让水槽上层的纸药把纸帘彻底浸湿,再压深让下面的纸浆在上面凝固,一轮轮下来,旁边已经搁置了不少用来印钞的纸张。
这一次银票上面的纹样,翰林院和户部还在商议,想要在精细防伪的基础上,做得美观好看一点。
暂定的图案是凤凰,在银票上面印一只还是两只,该怎么排版这些都还没有确定。
“叶大使,鲁大使在找你。”
叶青洲把手上的竹板交给旁边的人,净手过后跟着来人出去了。
他现在被调到了印钞局,是印钞局的副大使,从八品,等银票可以发行了,过一段时间,他应该就能转正。
最近除了造纸之外,鲁扬一直在和他对接有关印钞局的事情。
说是印钞局有些不太正确,本朝每一张银票从造纸再到印刷,需要经过钞纸局,印钞局,宝钞,行用。钞纸局是专门制造用来印制银票的纸张,印钞局负责的是印刷,宝钞和行用负责是储存和发行纸币。因为他出生翰林院,在京中的也算得上是人雅士小有名气,外加印钞的方法也不是他发明的,所以他被调到了印钞局。只偶尔来钞纸局监督。
不过,印钞局和钞纸局离的近,分的也没有太开。
“青洲。”鲁扬在离他不远处招了招手,“今日提举过来了,我带你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