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苏州
“嘭,嘭,嘭……”
一阵阵急促地砸门声传来,陈得真极速跑去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材修长,鼻梁挺拔,下颚尖秀的男子,整个人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凌厉气息,身后还跟个小厮。
男子双唇紧抿成线,瞥了眼尚在愣神的陈得真,“钮祜禄轻然呢?”
男子冰冷森寒的声音唤回了陈得真的魂,随后陈得真便开始思考钮祜禄轻然是谁
那名男子也不着急,仍是沉着脸等待陈得真的回答
良久,陈得真才反应过来钮祜禄轻然到底是谁
好家伙,这不是他主子的名嘛!
别说,经人这么一叫还挺好听的!
见此人来者不善,陈得真尽量稳住自己,“我不认识你口中的人,你找错地了吧。”
男子转过头,如鹰般犀利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陈得真,盯着陈得真浑身发毛
面对如此强大又具有压迫感的气场,陈得真脱口而出,“夫人在大厅呢。”
得到回答,男子一把推开陈得真,略带烦躁说了句:“什么夫人?”
倒在地上的陈得真刚要起身阻拦,又被小厮制服住了。
陈得真心中叫苦,他堂堂永寿宫大总管什么场面没见过,居然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这回皇上非砍了他不可,没想到他熬死了周宁海、江福海,都成了大清第二的太监总管,还能死!
大厅中,轻然正一一品尝新出炉的糕点,嘴里还念念有词,“江南的甜点果然名不虚传,我都吃了这么些天,竟还不觉得腻,尤其是这梅花糕,更是一绝,比宫里做得好吃多了。就是苏州离京城太远,否则我就给弘昭寄过去了。”
轻然没瞧见对面已变了脸色的嘉月几人,仍在滔滔不绝,“下一站你们想去哪?杭州怎么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等了几秒,见无人出声,轻然咽下糕点,“既然不吱声,那就代表你们默认啦!”
“一一”
大厅中响起一道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轻然整个身子蓦地僵住
一一,这么唤她的只有那个人。
他曾说过,然然这个名字讷亲叫,与她一起玩的那个瓜尔佳氏也叫,连卖首饰的王大娘都这么叫,他要取一个独属于他的名字。
一一,是他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是他只听她一人话,只为她一人做事。
不知何时,大厅中只剩下轻然和男子两人
男子迈着大跨步,不由分说从后方紧紧拥轻然入怀,闻着轻然发丝间淡淡的茉莉花香,在轻然耳边低语:“旁人皆认为你独爱荷花,可我却知你只不喜菊。”
轻然缓过神,使劲地掰着交在她腹上的铁手,气息紊乱说道:“你别自作多情,嘉月她们也知,连胤禛都知。”
察觉到轻然的反抗,男子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彻底把轻然禁锢在怀里。
男子轻笑一声,“是吗?这么说你与他很亲近?”
轻然毫不犹豫,“当然亲近,我们二人两情相悦,是天地见证,去太庙祭拜过祖先的夫妻。”
对于轻然的激将,男子毫不生气,将滚烫的唇瓣贴到轻然的耳垂,缓缓说道:“两情相悦?那你为何在他的丧仪上装晕躲懒?不是说好为他祈福的吗,你又为何身处这里,怎的不在甘露寺?”
轻然顿时噎住,见硬的不行便换软的。热泪顷刻间滚了出来,带着哭腔撒娇道:“傅清,你欺负我~”
一滴泪水掉落在他的手上,傅清认命地闭上眼睛,“我错了,不哭了。”
把轻然转过来,轻轻拂去她的眼泪,动作格外温柔,生怕弄疼了轻然。
擦好后,傅清再次抱住轻然,这次放轻了力道,语气坚定且肯定说道:“一一,你不喜欢他。”说完,轻啄下轻然的后颈,只见轻然如触电般浑身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令轻然彻底呆滞住,全然忘记了反抗。
随后耳畔接着响起傅清的声音:“我清楚,你对他不过是委曲求全。十五年零二十九天,这些日子里,我时时刻刻都在忍耐着自己,怕给你惹来杀身之祸,不敢在他那露出一丁点爱你的迹象。我只好尽我所能地不让你伤心难过,即便是拼了我条命。
一一,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在你及笈的第二日向伯父提亲。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傅清每说一句,便蜻蜓点水似的啄下轻然的颈后,如同在吻稀世的珍宝
轻然挣脱出来,不敢正视傅清,只定着地板,说着残忍的话:“傅清,我们有缘无份。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大哥的事,我很感谢你,但是你以此来要挟我与你在一起,恕难从命。”
怀中的温香软玉不在,傅清蹙紧眉头,急声道:“一一,你明知我不是一个意思。”
轻然猛然抬起头,凌厉的看着傅清,怒斥道:“放肆!哀家是太后,岂是你一介小小臣子可沾染的,冲你刚才对哀家的行径,足以让你富察氏满门抄斩。”
傅清含着笑,平静说道:“一一,这招对我没用。”言毕,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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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走后,轻然慌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罢休。此地不宜久留,他刚才肯定听到杭州了,那她就跑西北去,这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