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跟到这里吧,接下来我自己进去便好。”林雀栖对周遭镇民说道,她咳嗽了两声,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芙蓉花,衰败得艳丽。
晴雪扶着她的手臂,固执道,“我和小姐一起去。”
“你……”林雀栖相遇拒绝。
“小姐若是不让,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大门上,反正我也没用。”晴雪看出来她的意愿,固执道,她不会把小姐就这么抛下的。
牢狱的大门缓缓开启,吱呀作响。那些身处最底层的衙役们,是没有资格反抗上面的意见的。
但是看到被抓进来的人是谁之后,他们都沉默了,要知道总是和罪犯待在一起的人,是最容易开黄腔的。
此时此刻,看着这样娇艳欲滴的大美人被带进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己粗糙的气味亵渎了她。
这可是他们宜江的小菩萨,怎么来了这里!
副将将人送至此处,便不愿再踏入一步,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烫手山芋可算是交出去了。“县尉,你务必看紧了,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能让她跑了。”
县尉点头应诺,他不会放任林雀栖离开。但也决心给予她尽可能好的待遇他将林雀栖安置在阳光最为充足的牢房中。
他把林雀栖安排在了采光最好的牢房,将邻近的囚犯全部迁移,并彻底清扫牢狱,甚至换上了祥云商行上等用品。
晴雪满怀感激地望着他,承诺道,“县尉大人,待我们重获自由,定会重重报答。”
县尉摇头,心中有愧,面露难色,“晴雪姑娘,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放你们走,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得问他们着想。”
“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晴雪道,“我们小姐是无辜的。”
县尉苦笑着回应:“在这里,无辜与否已不再重要,能否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苏白靠在墙壁上,听到了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
可不是嘛,如果能将林雀栖带走,他比任何人都更想将林雀栖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
他可以想象,如果南岳得知了这一情况,看到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娘子被冤,还被枉押在这里,该是怎样的当场发疯。
从小到大,哪个惹了林雀栖的人得了好下场?最近一个还天天在林知府里面关着呢。
遗憾的是,苏白目前没有足够身份去压制那位成中将军,若是贸然揭露他与公孙将军的关系,恐怕会使林雀栖的处境更加危险。
因为当年正是公孙将军接连战胜,迫使成中将军背叛国家。
这件事情一直让成中将军怀恨在心,只等机会合适,就会狠咬公孙将军一口。
苏白愁眉紧锁,也不知道成中将军是否还记得自己的面容。他能否在这镇子上藏住。
哎,怎么时间就这么赶巧。
尽管县尉和晴雪不遗余力地改善了牢狱的环境,但是作为牢房,终归是一处阴湿寒冷的囚笼。随着时间流逝,林雀栖的体态日渐消瘦,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疲乏。
这一天,林雀栖被晴雪扶着喝粥,握紧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却充满激动,“晴雪,我似乎怀孕了,我感受到他在我的腹中动弹呢。”
晴雪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心中惊惶交织,在这困境之中这算是喜讯吗?
小少爷来得未免太不是时候了!
躲在一旁的苏白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面露惊惶。
他匆匆离去,策马奔向最近的官驿,将一封急就章的信件交给邮差,急切吩咐,“务必快马加鞭,将此信送达!”
而这段时间,宜江镇上的事情,如同长翅膀的消息,之前被紫砂壶抢夺市场的富商们一拥而上,将此事添油加醋地宣传出去。
此间,更是将林雀栖的不幸遭遇渲染成一桩公案。于是紫砂壶导致,生病的事件引发轩然大波,一时间紫砂壶成为众矢之一。
曾热捧紫砂壶者,有的因心痛其造价将其封存,有的愤然将其摧毁,总之都不敢再轻易使用。
祥云商行见状,迅速下架紫砂壶,调整方案,换上其他商品。
有一就有二,富商们联合起来去质疑女性经营事业的能力,认为若非林雀栖是女子,就不会想出这样阴损的做法。认为是女子不应生出的野心,不然还会导致这场灾难继续。
大掌柜只能收缩店铺,紫砂壶亏损亏损过大,不知是否要抛掉这个产品。而能够下决定林雀栖现在被关了起来,一时间,整个祥云商行都是愁云惨淡的模样。
祥云商行从头到尾都不是打着林雀栖的名号在做,其余的富商只知道这两者有很深的关联,但是没有想到祥云商行是林雀栖的。
索性祥云商行业务很广,不至于入不敷出。
“县尉大人,我家小姐病重,能否去请问大夫?”晴雪含泪道,县尉刚欲答应,就被赶来的成中将军制止。
成中将军似笑非笑打量着关押林雀栖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小姐是来这里享清福的呢。”
“我没有撤掉你们对她的照顾已属优待,你们别再想有额外要求,否则......”
成中将军倒是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因为这样的一来,若是林雀栖因病去世,那便与他无关。
她在他来之前就已经病了不是吗?
成中将军派人守着,县尉也无法带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