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中的世界时间流逝得太快还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不知不觉羡容就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多的时间,可对她来说时间的概念却不那么明显。
转眼间就到了元旦,看着满宫满院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和到处张贴的春联彩带,羡容都不免满心惆怅。
要不是因为疫情,自己也本该放寒假回家的。可如今的处境...
“唉!”
荆桃耳边再次回响起熟悉的叹气声,今晨这已经是羡容第十三次叹气了,她也心存疑惑,明明昨日自家主子还兴高采烈地盘算着元旦要怎么热闹热闹,可清晨醒来就成了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正发愁着自己该如何逗她开心,转头就瞧见甘棠捧着鼓鼓的一包东西小跑着过来。
“娘子不开心了?”
甘棠不愧是眼尖,一眼就瞧见了羡容心情不佳,见荆桃无奈地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正好,这东西定能让娘子高兴高兴。”
她拍了拍手中的包裹,迈着小碎步就朝着羡容走过去。
“娘子,快瞧瞧这是什么!”
羡容猛地回过神,就瞧见甘棠捧到她面前的包裹,一下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伸手就接过那个包裹,素手灵巧地绕上两圈,那油纸就轻松地散开,露出里面包裹住的东西。
熟悉的气味一下子窜进了羡容的鼻腔,是满满一大包的羊角蜜。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迸发在她口腔,都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果然所言非虚。
“这是哪里来的?”
她还不忘问一句甘棠这包羊角蜜的来路,可以下一秒甘棠的回答却让她顿了顿。
“是太子殿下命身边的小黄门送过来的!殿下可关心娘子您的喜好呢!”
这是裴靖给的吗?显然不是。
羡容心里明镜似的,定又是赵敬梓借着裴靖的名号送过来的。
这样想着,她心里又涌起那日在留春园的角落,自己面对赵敬梓的那股难言的情绪,看着手中的羊角蜜,这股情绪就更加复杂,渐渐地欣喜就占据了上头。
她还是将这股喜悦归结于自己吃到了自己喜欢的甜点。
每至元旦,宫里总会举办元旦宫宴,宴请诸位朝中重臣和皇亲国戚,共迎新年。
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这偌大皇宫里难得的热闹时候,而今年因为太子妃的薨逝显然素净了许多。
但这并不妨碍宴席上众人的兴致,就比如此刻,羡容一边咬着手中的糕点,一边看着某位亲王还是郡王借着酒意亲自下场为众人吟诗助兴。
羡容不太懂这些诗词之类的东西,但也是上过十几年语课的人,好歹能听出些其中表达的意思,却依然兴致缺缺。
她伸手去拿摆放在桌上的酒壶,倒进杯里才发现自己桌上的酒水早被胡润华换成了果汁。
唉!
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将杯中果汁一饮而尽,动作间余光却瞥见远处一抹清瘦的身影。
羡容一愣,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定是眼花了,这个人怎么可能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呢?
可等他走上前来向皇帝贺寿,她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赵敬寒竟然回朝了!
“听说赵大公子此次可是大败丁零军队,在朝中可是人人夸赞呢!”
旁桌那些热衷于聊八卦的后宫嫔妃在窃窃私语,却一字不落地进了羡容的耳朵,她托着腮幽幽地盯着赵敬寒向皇帝行礼的身影,他的腿有残疾,皇帝特许了他不必下跪行大礼。
这对一个臣子来说可是多大的殊荣啊!
也是,才四个月有余,他就能在边境大破敌军,光荣凯旋,任谁看不得说一句“真乃用兵奇才!”
羡容下意识地瞥向赵敬梓的方向,可那里此刻早就没了他的身影,只有镇国将军赵锦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一边应酬着前来道贺的众人。
忽的,她心里有些担忧,要知道赵敬梓可是武功尽失,虽说亲兄弟之间不分自我,可看着自己兄弟这般风光,他心里定是会有些许失落和遗憾吧。
想到此处,她的眼睛就止不住地往他的位置上瞥,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他回来。
满满的,焦急和担心在她心底开始放大。
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此刻的她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等到赵敬寒退了下去,又有新人来向皇帝和裴靖朝拜,正好此刻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于是她一个闪身就顺着大殿外星罗的长廊溜了出去,直到远离了些那灯火通明的重华宫才渐渐放缓了脚步。
越往深处走,周围走动的宫女内侍愈发少了,一阵风吹过来,让她狠狠打了个寒战,咬着后槽牙责怪自己怎么没穿件大氅出来。
赵敬梓不会又像上次一个人在哪里看风景吧?她这样想着,但脚步却停不下来,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很快,她就来到了重华宫东侧的一处小小荷叶池,此时寒冬,这池子里的花早就谢了,新月清冷的光投射在湖面上,又反射到近处,让整个池子都蒙上了一层朦胧,却平白无故让她有些发寒,赶紧搓了搓手臂,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
“噗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