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又病了咳了好几口血,太医院的胡院使吓了一跳,连忙诊脉。
结果是肺火严重,气血不足,需好生调理,万不可再动怒了。
昭帝躺在软榻上,听着耳边或真或假的探望声渐渐消散,才睁开了眼睛。
“皇上?”余大总管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靠近。
昭帝闻着苦腥味儿,皱了皱眉头:“端走。”
余大总管也不好再劝,吩咐宫人将汤药端下去。
这时,宫人来禀,说户部方尚求见。
昭帝示意放人进来。
余大总管带着殿内伺候的宫人退了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动静。
方尚行过礼,便汇报了将奏折送到青州府时的情况。
“皇上,青州府那边快马加鞭传回消息,说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
昭帝沉思良久:“做的不错。近日来,查抄张毕垣同党的家产,拨一部分到工部吧!”
方尚略作思索:“敢问皇上,拨多少?”
昭帝看着窗外,眸光悠远:“足够修建一座府邸的吧!”
方尚稍稍一愣。
话说到此处,方尚心里也有了底,又说了几句其他,便告退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工部的李尚接到这大笔的银钱时,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有谁要行贿。
直到看到方尚亲自过来了,才回过神:“方尚,这是何意?”
工部和户部是两个部门,按例,除了银钱上的支取,没有其他合作关系。
方尚挥挥手:“李尚不必惊恐,在下也是奉旨办事?”
“奉旨办事?”李尚更疑惑了,“皇上有何吩咐?”
“这个,皇上暂时未说,我也不好妄自揣测不是?”
方尚又寒暄了两句,便也离开了。
李尚尚未琢磨过味道来,望着方尚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奇哉怪也。
与此同时,昭帝安排银钱的动作,传到了东宫。
司君华忽然觉得晌午的阳光很刺眼,不耐烦地安排内侍拿些绿植遮挡阳光。
内侍面面相觑,他们确认,门窗的这样效果很好。
但太子的命令,他们又不敢不执行。
然而,等内侍们处理好门窗的事,司君华又匆忙出门。
德顺公公紧随其后:“太子前往何处?老奴去准备马车。”
“去凤仪宫,拜见母后。”
司君华到凤仪宫的时候,皇后正在佛堂抄经念佛,孙嬷嬷陪在一边。
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司君华只觉得头疼脑热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司君华照着规矩行礼。
皇后手捻佛珠:“太子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日十五,依规矩,该是儿臣来凤仪宫伺候母后用晚膳。”
皇后稍稍一愣:正是因为今日十五,加上连日梦魇,她才更想呆在此处念佛。
司君华看了眼佛堂:“儿臣冒昧。”
皇后回过神:“不冒昧,近些日子有些闷,也期盼着太子能来同母后说说话。”
母子二人离开了佛堂,一同去了内殿。
只寒暄了几句,便有意无意提到了昭帝病体的事。
“最近,父皇的气色愈发差了,儿臣几次想探望,却又被拒之门外。”
“气色差,多半是心病。”皇后若有所思,“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近来,容婕妤才能近身伺候。”
皇后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说明了一切。
司君华心知肚明,遂,眼眸闪过一抹杀气:“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如今也有了转圜,怪只怪当初儿臣那些手下办事不力。”
“这些都不必放在心上,现在最主要的是看皇上的心思,我们要占主动权。”
皇后被梦魇困扰多日,今日在佛堂时,才有所缓解。
同时,她也明白,有些事,要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