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是个捕快,而对方只是一个毁了脸的乡野村夫。
可总有一种不如对方的无力感。
薛锵长叹一口气,要是昨日自己没有仓惶落跑,说不定他在元阿紫心里还能多几分地位的。
沉月鄞从屋子折返出来,就看到一脸落寞的薛锵。
他冷声道:“想做什么就去做,整天在懊恼之中,你的人生只会越发一败涂地。”
薛锵瞪了一眼沉月鄞道:“你懂什么,多管闲事”
说罢扭头就气冲冲的走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惦记着他的媳妇,怎么可能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说那种劝他行动的话。
另一边元阿紫和妇人喂完了一顿,元阿紫瞧着自家崽意犹未尽的委屈模样,知晓,恐怕就算多一个妇人,往后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恐怕营养也跟不上。
她也不好意思让妇人和自己一样喝涨奶的汤药,毕竟没来由的涨奶没有人受得了。
元阿紫心事重重,另一边沉月鄞也入内,在内间更换自己伤口的药。
“你能不能再帮我找些奶。”元阿紫试探的询问道。
沉月鄞没有感情,冷冰冰的回道:“她是村子唯一最近生孩子的,还有的你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
听沉月鄞的话,显然他也去帮忙打听过了。
元阿紫咬了咬唇道:“我们村子没有,能不能试着去别的村镇”
沉月鄞冷声道:“我不认为,你对我的恩情大到我要去附近村镇冒风险。”
确实,元阿紫所在的村子因为民风淳朴的关系,所以在这的捕头捕快都属于半养老的状态,也因此沉月鄞能够躲过追捕。
但附近便是大镇,若是有眼睛厉害的追兵,恐怕沉月鄞难逃追捕。
但元阿紫想一试
单凭他这一身本事,还有这绝非普通逃犯的一身气势威严。
这样非富即贵的人,就算是通缉犯,她也敢笃定他手上有寻常人没有的人脉,能够帮她一把。
她想赌一把,为自己能够顺利奶大这六个孩子。
“那如果我能够治好你体内的毒呢这一份恩情够大,够你帮我奶我六个崽崽吗”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将本不打算说出来的事情吐露出来。
“你说什么”沉月鄞的语气明显凌冽了几分,甚至带了些许杀气。
元阿紫道:“你受伤那日,我把脉的时候就有察觉到你体内有异毒,但你显露出来的只是受的皮外伤的反应,我便猜测是顽疾异毒。”
“看你的反应,我应当没有猜错,而且不带夸张的,我当时只是粗略把脉,我已经能够大致猜出毒性,而且我能够提供你治疗方案。”
沉月鄞没有答话,半响,冷笑了一声道:“荒谬。”
“你不想试试那就算了,先前生死关头你那般有胆识,如今自有时间考虑,你反倒这般怯懦了。”
“我为我六个孩子赌一把,你难道不想为自己赌一把吗”
沉月鄞狭长的眸光暗涌万千,他换药是在元阿紫特设的小药间之中,看着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药材,还有那日。她从容不迫让他取药的模样。
而且他的脉,连太医都察觉不出体内的异毒。
他喉结滚了滚,道:“我,从不轻易寻医。”
元阿紫知晓这是松口了,偏生还臭屁的很,扬唇一笑道:“这么巧,我还从不轻易医人呢。”
沉月鄞背对着元阿紫,听着这话,没来由的被一噎。
突然失笑,幽幽道:“好,可要是治不好,我可不会心软的。”
“你舍不得杀我的,毕竟杀了我,你身为孩子爹,可是要独自养六个崽崽的。”这几日的接触下,元阿紫还是多少摸得清沉月鄞的脾气。
虽然生得一副“生人勿近”的阎王爷模样,实则心思细腻的很,虽然嘴巴坏,但起码并非大凶大恶之辈。
她可是时常瞧见沉月鄞一脸严肃,颇有护犊子模样的盯着孩子,生怕自己摔了娃。
沉月鄞本来冷冷的讥讽回去,偏生听到几个崽崽奶奶的哼唧声,凶狠的话话哽在喉咙间,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好像还挺在意那六个粉团子的。
等着婶子把六个奶娃娃抱到另外一间屋子去哄睡觉了,元阿紫正式给沉月鄞把脉,确实如她预料一般。
这是在沉月鄞体内有些念头的异毒了,与宿主同生共存,但潜移默化之中不断的侵蚀摧残着宿主的身体。
类似蛊毒,但是死蛊。
元阿紫道:“你这毒,可解,但因为时间太久,所以解毒时间需要更久。”
“半年”沉月鄞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