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秦老太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老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有人不想吃饱饭她也没办法。方老虎两口子可不知道老太太的心理活动，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很多东西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现在他就对自家的组成结构很满意。

大女儿是懒了点但是聪敏，顶门立户的本事可不比村里族里那些男孩子差但凡大女儿早读一年也能搭上政策变动的末班车上大学去，小女儿活泼可爱运气还格外好仔细算来对比大女儿小女儿是养得精贵些但仔细算来养小女儿根本没花钱四舍五入都是山上得的，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迷信的何况农村土生土长的方老虎，在他看来就是上天赐下来的福娃娃不精贵都对不起神仙托梦和山上捡到的肉。

至于女婿俞程，方老虎是很满意的，他自己也知道要不是现在外面到处批这个斗那个他们家是没机会和这种城里人家结亲的还是市里的，他家成分是富农但是这个成分仔细追究是有问题的毕竟他家在市里可有三个铺子，后面解放了俞程的爷爷很有远见把两个铺子上交给了国家毕竟有舍才有得，俞老爹也怕那些发疯的找到他们家又恰巧在公交车上碰上了去市里接女儿的方老虎，方老虎别的没有有的就是淳朴在心眼子八百个的俞老爹面前完全不够看轻轻松松叫人知道了别人想知道的，于是俞老爹知晓方老虎女儿和自家崽是竟然是同学也晓得了方老虎家里情况和生活环境，于是心里又拐了八百个弯和方老虎没一会儿就称兄道弟了，方老虎在老人精俞老爹面前完全不是对手还没去接闺女就先被俞老爹拉去家里喝了顿酒喝断片的方老虎醒来就听见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了俞老爹的救命恩人，于是就有了俞老爹报恩+托孤自己孤身去找远在海岛的女儿一家当随军家属。

当然方老虎也回家和家里商量了，方九爷有点怕这件事波及到方家一个弄不好让老方家的所有人全玩完还是方玉出来说出自己的想法：对于他家的问题其实没多大，毕竟富农也是农实在不行就把她们家单独分出去到时候万一出意外也不会连累家里人。至于奶奶担心的怕以后好了人家城里娃抛弃方玉，更不用担心毕竟他这是入赘人跑了就跑了到时候反正孩子也跟她老方家姓她家也不吃亏。方老虎听了女儿得话很感动，在农村没有儿子人家就会欺负你嘲笑你，深受环境影响的方老虎也不例外想要儿子可是自家情况自家知道，他以前也有想过招个女婿上门可是能上门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还是打算让女儿们正常嫁人，现在喜从天降闺女也说俞程那小子人品不错，他就更开心了。杨翠花也很开心，当家作主的权力她也想拥有。于是方九爷又是沉思一夜，最后决定把方老虎家分出去虽然舍不得小孙女那个小福星但是还是家里的大孙子小孙子比较重要并且警告全家的知情人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哪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

后面俞程和方玉结婚虽然请的人不多但是还是引起了轰动，人俞程带来了一辆自行车和一台缝纫机！整个公社都传开了人家方老虎家闺女去市里读带了个上门金龟婿回来，如果他们生活在这个年代就会知道有个词叫“最强赘婿”！后面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那家男孩子多到不值钱才来入赘，也有人说人家看方玉太优秀了才甘愿上门，离谱的是有人说小伙子被山神的女儿下咒了，大家越说越离谱现在外面的形势可不好乱说话，后面还是方老虎老娘王老太出马，说自家儿子救了人家城里娃的爹，那家也只有一个男娃但是为了报恩就让自家娃来入赘报恩，到时候第二个孩子不论男女跟男方家姓就行。众人恍然大悟这才破了谣言，至于那之后去河边、树下、路旁溜达的想做好人好事的人那就不说了。方老虎也很满意，事后他也有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俞老爹套路了，但是结果是满意的得了个白净好看又高的上门女婿还有全村唯二的自行车和缝纫机，最重要的还是扬眉吐气了，以前嘲笑自己没儿子的人家现在可都笑不出来了，生了一堆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比不上我闺女，于是乎俞老爹那点套路也没啥了。

方老虎当时分家就搬了出来现在租的队里的屋子，这屋子是方老虎同族的一个爷爷的，那些年的灾难迫使人们外出找出路，一起出去的，他家十几口人没有一个人回来，有人说他们被伪军抓壮丁了有人说饿死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人也没回来过，解放前的世道残酷谁也不清楚他们是死是活，于是队里就代为管理了。这房子位于村东头，离村口和老宅有些距离但是离山近周围住户也不多，眼见四周没人了，杨翠花还是把憋了半个月的话说了出来：“虎啊，咱大姑娘可咋办，她是不是干活的料子你也知道，要不给琢磨琢磨个活。俞程那孩子不适合出风头，给队长送点礼给换到猪场那打猪草，那有娘看着也放心。”

“爹的工作你就别想着了，不说爹年纪还不大，就算大了也不可能让小玉去接班的，大哥那首先就不会同意。”方老虎沉吟一会儿道，“小学那边不知道还缺不缺老师，明天我带岁妹先去看看。”这事方老虎也想了挺久的了，自家闺女肯定想给找路子可地里刨食的人家哪有什么路子。

“大的做事就像癞蛤蟆戳一下动一下，小的馋又扣每天除了吹牛就是告状，你以前还想靠大哥家那两个，我是他们爹妈我都不敢靠他们，何况我们还不是。”杨翠花听见方老虎提他大哥家不会同意就想发火，妯娌是宿敌。

当年方玉七八岁的样子方老虎怕自己以后没个后养老打过方大狼家小儿子过继的念头，方老虎旁敲侧击方大狼也露出了愿意的意思，方老虎夫妻两就拼了命表现对方二宝好，那时候方二宝都十六七岁了那么大个人了还逮着机会就欺负方玉个小孩子再加上方二宝他娘到处说老二家的东西迟早都是他家的，杨翠花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话里话外就是以后老二两口子老了就要看他们家的脸色吃饭。方老虎只是身子弱脾气可不弱，一听就拎着菜刀去找他大嫂金招娣算账，金招娣死不承认撒泼打滚样样来，最后还是王老太几巴掌糊金招娣脸上才让这件事平息，但到底两家有裂痕了，也再没提过过继的事。也因为这件事方老虎才下定决心一定要送方玉去读，方玉也没让他们失望在读这块全公社领军人物后面是全县佼佼者最后成功被市里学校特招进去，那时候谁不恭维两夫妻一下谁让方玉争气在大家看来考上大学就是注定要当干部的，谁知道马上高中毕业要高考了结果高考取消了，大家都幸灾乐祸的时候方玉城里的上门女婿又大放光彩。

“好啦，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还提什么提现在家都分了就往前看。”方老虎也想到了往事脸黑了点但还是没说什么往事“感悟”，“还有两个月就秋收了咱得在那时候解决，不然闺女指不定受多大罪。”

“行”杨翠花一边回到一边进门，瞧着三个孩子都睡了和方老虎轻手轻脚得洗漱好回屋睡觉。

这一夜玉兰花香飘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