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袭,以倾盆之势扬扬洒洒在一整条街道上,那些刚刚还怡然自得晒着太阳的行人们顿时被浇了个措手不及。
处在其中的穆青试图去抵挡这铺天盖地的雨滴,而不过片刻,他就放弃了这种方式,以生平最快的度跑进了前方一家酒楼。
这间酒楼颇为壮观,从上至下足足有五层楼的规模,室内也是极尽奢华,名画雅词、异宝奇珍应有尽有,实乃雕梁画栋集大成之所造。
站在柜台后的酒楼掌柜看见穆青落汤鸡般的模样,便快摆了摆自己的手,示意其尽快从眼底消失。
穆青一溜烟来到后厨,三下五除二换上了工作服,他坐到角落里的一支小板凳上哆哆嗦嗦地搓着手,借此给自己取暖。
不大一会儿,酒楼掌柜就走进来开口唤他:“穆小子,赶紧起来吧,上大堂招呼客人去!”
穆青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值班的时间,唤他作甚。
酒楼掌柜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力道颇重,“没睡醒咋的,我刚刚说话你没听见?”
穆青陡然挨了这么一下算是彻底回神了,他别别扭扭地来到大堂,躬身询问客人要点些什么菜品,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该值班的伙计怎么都不在呢,掌柜只让他一个人来大堂顶着,万一那客人来多了还不得把他两条腿都给跑瘸了!
虽说自己也算酒楼伙计中的一员,这个时候理应担起相应的职责,但别人家此刻潇潇洒洒在外面快乐地玩耍,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受累心中委实不爽。
但是,也许那些家伙有些其他不得已的原因呢。
这样一想穆青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他记下客人所点的菜,一边走一边朝掌柜的抛去询问的眼神,结果收到了一双如狼似虎的冷眼,他连忙转过头迈进后厨。
此刻未到卯时,后厨只有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当值,他坐在角落,脸朝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成,炒虾、水肘、狮子头各来一盘,再做三样特色菜,不要太辣。”穆青对他道。
大成听后站起身,走到锅前拾柴填火,神情颇为恍惚。
穆青问他:“大成,咱们店里是不是生什么事了,我看见当值的伙计都不在啊。”
大成不去看他,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半张脸,那上面依稀还能看到红色指纹的痕迹。
“谁打的?”
大成不耐烦的道:“还能谁啊,就那个那个什么郡主!也不知道是咋了,我当时正在后厨做菜呢,突然就跑进来几个侍卫把我给抓上了楼,然后二话不说啪啪就是几大嘴巴子!”
穆青稍微回忆了下,当即想到了前天在酒楼里入住的一个姑娘,旁人都称琼华郡主,身边还带着几个人,都是穿着不俗气质非凡的派头。
入住当晚好像就把一个小伙计给打回了家,老掌柜后来给了他一两银子作为补偿,并叮嘱他多在家里呆两天,当时穆青还觉得羡慕,有钱拿有假放这等好事怎么没轮到自己呢。
这边想着,那边大成又继续道:“你可不知道哇,那个女人的手劲,比他娘成天练武耍刀的还要大,当时就把我给打懵了!”
穆青问:“那几个伙计是不是也...”
大成点点头:“可不咋的,那几个伙计比我还倒霉!当时我迷迷糊糊地就瞅着,那郡主抄着一根椅子把...”说着还用手比了比,“将近两寸粗哇,他娘的就跟打牲口一样,使劲地往小六腿上抡,抡的那个狠啊!”
“后来呢?”穆青追问道。
大成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颇为惭愧地道:“后来...后来我就晕了...”
穆青端着菜走向大厅,心中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他想幸亏自己没有和小六他们在一个班儿,不然恐怕他也是难逃对方的魔爪。
天色刚蒙蒙亮,大堂里依旧只有一桌客人,不过那一桌已经由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人,两男分坐东西,占据南角的则是个女子,衣着普通却难掩天生丽质的面容。
穆青给他们上完酒便站在一边,随时等待着吩咐。
东座男子这时端起酒杯,颇为献媚的向对面的男子道:“大哥,请!”西座那人身板挺直强壮,留着一脸络腮胡,他点了点头,二人随之一饮而尽。
喝完,献媚那人继续道,“大哥,这位便是吴老头的闺女,吴小婉。”他伸手指了指一言不的女子。
络腮胡男转头去瞧,那女子却偏偏低下了头,秀些许下落挡住了大半的容颜,络腮胡男一皱眉,神情颇有些不耐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女子轻轻点了下头,“知道。”
“既如此,你可知这次叫你来的目的?”
女子这时猛地抬起头来,楞将二人给吓了一大跳,只见她目光如炬,言之凿凿道:“我父是我父,我是我,他答应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可去找他便是,与我无干!”
“嘿!”
东座男子立时坐不住了,他起身撸袖伸手便去抓她的头,却没想到吴小婉动作也破伶俐,向后一闪身便躲了过去。他欲要再抓,却被络腮胡男抬手制止下去:
“二两,你是怎么对你嫂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