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就叫召集这里的领来议事。
臣胲说:“我叫人去通知。”
共工说:“这一次是准备打仗的大事,不要其他人,你亲自去。给我一个一个通知到,我要看看他们的态度。”
臣胲去了,66续续来了没几个人。共工问:“你全都通知到了吗,怎么就这几个?”
臣胲说:“那么多个领,我一个不少都当面告诉了。有人站那儿当场就拒绝,明确表示不来。”
勾正说:“真被后土说中了,星火燎原,已烧到了身边。”
后土特别问:“帝丘的玄和氏他们,你通知了吗?”
臣胲老老实实的说:“高阳西边一条线黑压压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走不过去,就没硬闯。”
后土说:“你做得对。”
“打仗,人多多益善,我夜里去通知好不好?”
“不,玄和的人将来要有大用,不暴露了最好。”
臣胲就不问了。
已经来的人,再不同于过去那样向共工礼拜,也不问议的什么事,例行公事坐着站着聊天,聊的内容都与颛顼有关。其中有两个人居住地在空桑和高阳以北,说到颛顼眉飞色舞。一个说:“哎,告诉你。我那旁边有一块荒地,土质坚硬刨不动,人家那个?头几天就垦出来了。你知道我种了什么?”
“种的什么?”
“大红枣。”
“什么叫大红枣。”
“树栽子。我们这儿没有,等结了果子也给你吃。”
“树栽子算什么,果子一时两时也吃不到嘴。我那是现的,比你的强。”
“你说说,又是什么好东西?”
“新麦种!什么叫新麦知道吗?秋种春收,一岁两季。说来就迟了,比蓐收他们晚几茬。”
“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早告诉我?不够意思!嘿,又要比你多饿一春天的肚子。”
召集人来是部署打颛顼的,现在听到的都是赞美。看他们说得热火朝天津津有味,共工气得大骂:“你们比那些投靠颛顼的人,更可恶。”问臣胲:“玄冥怎么没来,莫非也去投靠了颛顼?他和我可是一家人啊。”
臣胲信誓旦旦的说:“他一定是投颛顼去了。”
“你怎么知道?”
“前些时看两人一直在一起,连下地劳动都形影不离,肯定是商议怎么反对你。”
共工怒道:“一家人都不忠于我,何况其他人。你们等着,看我先去杀了他,杀鸡儆猴。”
说着就冲向门外。
后土急忙拦住,并批评:“玄冥氏也和蓐收小祝融两家一样,属于联盟里家族人数多的。他又会治水,说话有分量,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不要轻率了。本来,与他不和,还是你的责任多,能不能自我检点些。”
共工就不动了。
就听得玄冥在门外喊:“来了,来了,你们先到啦。早看东南,晚看西北,我是看天去的。”
这一次议事,反映着人对自己的忠诚度。玄冥的迟到,共工很反感,本来之前两个人就有矛盾,这时就泄出来了:“联盟的雨师是大桡,你也不是雨师,看的什么天!存心的不是?”
勾正趁机奚落:“你整天和颛顼在一起,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也投靠他了?”
“什么话,和他在一起就是投靠他?”
臣胲阴阳怪气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两个聊的很投机,说的什么也讲给大家听听。”
共工指着玄冥:“你给我说清楚。”
玄冥本来没有背叛共工的想法,维护家族的信念很坚定,但这时突然对他们有一种厌恶的感觉。想到颛顼这时正苦心孤诣为人谋福利,被自己再三冷落也那样的虔诚,而眼面前这些人却一心尔虞我诈。言为心声,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就语出惊人:“知道你想要干什么,所以,这样的议事不参加也罢。不就是想打仗吗?告诉你,你根本就打不过颛顼,甚至连蓐收一家你都打不过。”
共工一贯自恃强大,有横扫天下之心,现在说他连蓐收一个家族都打不赢,惊得目瞪口呆。来不及问为什么,其他几个领反而很关心,一连声地打听。玄冥就告诉说:“蓐收和颛顼学会了冶炼真金,我们虽然也有几件神农氏留下来的金刀金斧,但人家已经不再金石并用。而且咱们的金和人家的没法比,那锄头能把大石头凿得粉碎,镰刀咔嚓一下脑壳就砍掉了。风后有一句名言,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们连这个都不懂,还想去杀人?”
臣胲夸张地补充:“确有其事,我见过他们拿着那金器砍树,好大的树,一刀下去就是一棵。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从涿鹿带过来的,现在知道了,原来是自己冶炼的。”
“颛顼奉行黄帝大人的天下无兵,只造农具不造兵器。但是,能砍断一棵大树的农具,也一样能砍掉人的头。”
已经来的领们谈金色变,这时候又议论起了金,七嘴八舌的,共工几乎说不上话。勾正说:“真金不可怕,怕的是那些背叛联盟的人。这些人吃里扒外,都应当打死。”
说时,挑衅地望着玄冥。
玄冥正视着他:“你说的是我,还是蓐收和小祝融他们?不管是谁,你这话说的就不对。联盟的规矩是好合好散,有熊氏曾经投奔神农,后来分道扬镳,炎帝连阻拦都没有。你凭什么杀人?再说,黄帝时代无联盟!”
黄帝时代无联盟,这一句话,使共工倒吸一口凉气:“照你这么说,颛顼侵占我的领地,就不该杀?”
“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做你的领地?人家有分封令,不要说是你,就是我本人也没有在这块土地上居住的权利。”
共工依然固执:“不要替人说话,我不会放下屠刀,把自己创下的疆域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