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说:“我会待她好的。您信吗?我是喜欢阮宁的,伯母。”
阮宁恰巧端着果汁进来。她想起一段中说的话:一定有人曾对你说过喜欢你,可他说过这一次,在往后的日子里,你也一定觉得不够。你盼望他每天说一次,他若不如你心愿,你心中反而隐隐埋怨,这人啊,还不如一次不曾说过。
他从没有说过喜欢她。
这是他第一次说喜欢她。
阮宁笑了,那笑容可真灿烂。她说:“我信你。”
顾润墨在读了博,却经常莫名其妙到h城做调研。
只恋爱不结婚的澄澄带他逛遍了大街小巷。
晚上大家凑在一起吃夜市,阮宁最近爱上新宠烤鸭肠,抱着一大捧蹲在一边,一口接一口地撸。
顾润墨长着一张白兔的脸,却生着一副豺狼的肝肠,心黑手狠。他圈子里个个如此,反倒从未察觉自己何处出格,只怜惜自己是个良善之辈,不如宋林、阮致之流手段强硬,反而吃亏呢。
顾润墨对着阮宁,张口就来:“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怎么瞧着你,还这么没出息呢!”
距离毕业到现在整五年,可不是“这么些年”。
阮宁翻了一个白眼:“您要离婚吗?您有原配甩不掉吗?您要要债吗?您有债务人爸爸吗?有事儿您说话,我帮您搞定。”
顾润墨哎哟一声:“黑社会现在门槛这么低了呀?”
阮宁也哎哟一声:“流氓团伙都能容你,黑社会还容不下我?”
顾润墨忍俊不禁:“瞧这牙尖嘴利的,我说一句你顶十句。”
阮宁心说,你当年吃我鸡跟着我混的时候,可没觉得我牙尖嘴利。但是小时候的记忆一连串地涌来,她摇了摇头,沉默下来,继续啃鸭肠。
澄澄瞧她神情不对,从小坤包中掏出药盒,把药递给阮宁。阮宁似乎早已习惯,就着矿泉水吞了下去,连嘴里的鸭肠都没吐出来。顾润墨戏谑:“专治神经病的药吧。”
阮宁说:“是啊。”
顾润墨闹了个没趣儿。
他们喝啤酒撸串闲聊到快凌晨,澄澄借着酒意,拿着铁签子敲桌子。她说:“你个王八蛋啥时候娶我!”
顾润墨说:“上一次逼我婚的女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澄澄吼:“你个王八蛋啥时候娶我!”
顾润墨眯眼,说:“你喝醉了。”
澄澄咆哮:“你个王八蛋啥时候娶我!!”
顾润墨起身,扔了一沓红钞票,对阮宁说:“拿这个结账。”转身就要离开。
澄澄却突然泪流满面,扇了对面的男人一巴掌。
她说:“我x你大爷,顾润墨。”
顾润墨脸黑得能拧出水,凝视着对面的漂亮姑娘,看她眼泪往下滴。
阮宁撸起袖子,把人民币往顾润墨身上砸,她说:“我也x你大爷,顾润墨,人民法官不是你几个臭钱就能买通的。”
顾润墨彻底头疼了。
旁边的路人“扑哧”笑了。戴着棒球帽、穿着牛仔裤的高个儿男孩面容温柔,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笑意盈盈地凑到阮宁小小的脸前,他说:“嗨,姑娘,你需要帮忙吗?”
阮宁醉意朦胧,皱着眉头,看了这人一眼,这人真眼熟。她说:“人民法官的妈说过,人民法官是个小姑娘,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男人说:“不是陌生人,是不是就能说话了?”
她问他:“你认得我啊?”
他轻轻弯腰,与阮宁平视:“阮宁,我是你同学啊。”
“你在哪儿读的小学?”
“实验三小。”
“哟,真巧,我也是。那你在哪儿读的初中?”
“实验三中。”
“哟,真巧,我也是。”
“所以,我们不是陌生人。”
“唉,你……长得真难看,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我们确实不算陌生人了。那你帮我个忙吧,老同学。”
“你说啊,老同学。”
“揍他。”
当顾润墨眼睁睁看着一个拳头招呼过来的时候,顾小哥蒙了。
他说:“我x你大爷宋林,装你丫的路人,你疯了。”
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耸耸肩,温柔一笑,佛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