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饼子放进玉盒,秦和宜就想起了起来,昨天童修变成鱼了……
也不知道前辈有没有让童修学到自助变形的方法。
黑夜退去,白日到来,绵绵细细的轻雨停了,原本以为今天又是个阴沉沉的天气,乌云竟然散去,露出后面湛蓝的天空。多日来终于得来个好天,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压在心头的雾霾都散去了。
八点半,秦和宜将所有昨日捞来的桂花虾都给做了,满室的油烟味,焦糊的饼子堆在盘子里显得十分狼藉,哪怕热气腾腾也没有让人想要尝试一下的欲(望)。忍着对油腻的反胃,秦和宜端着玉盒下楼,敏感的觉得楼下的气息变了。
急忙把玉盒放在玉石台面的桌子上,秦和宜脚步飞快却很轻地走进了卧室,床上隆起,童修裹着被子面朝外睡得正香。在鱼缸内他根本睡不着,在水草里折腾了一夜,里头的小鱼小虾都被他吓得神经衰弱了,早晨秦和宜起床轻手轻脚地洗簌上楼他都知道,刚觉得有些困意呢,身子内气息一热,他就从鱼缸里跳了出来变成了人。
简单的把身子擦干净,童修就扑上了床,打了个滚开始补眠。鱼他当过了,人他也当过了,怎么感觉都还是当人舒服,但是身体内的气息控制不住,人、鱼变化的开关还没有找到,真怕变成了鱼就变不回人了。
楼上有油煎的味道飘下来,童修闻着闻着,慢慢进入梦乡。
秦和宜半蹲在床边,给童修拢了拢被子,心里扬起了喜悦,喜悦如同水中的波纹从一个角落慢慢扩大到整个心脏,他在童修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不带任何色彩的吻,童修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眼睛都不想的睁开。
低声的在童修耳边说道:“早饭在桌上,起来了自己吃啊。我出去一趟,中午前回来。”
“嗯。”童修裹了裹被子,应了一声。耳边低沉醇厚的声音就像是丝滑的巧克力,顺着耳朵一直流淌进心里,黑暗的梦境中突然有无数巧克力从天而降,有酒心的、有榛仁的、有奶油的、有抹茶的、有脆香米的……童修在巧克力的海洋里面高兴地扑腾,全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
秦和宜推着回到抱月镇之后买的电动车,天蓝色类似于摩托车的那种,颜色很合今日的天气。从他家和朱伯家房子之间的小巷子出来,顺着宅子前的平安巷往西开,七绕八绕地往镇政府去。
国庆期间,抱月镇来了很多人,开民宿的人家有十成那十成都住满了人。那些来抱月镇享受安逸生活的人有些选择睡懒觉、日上三竿不会起来,这儿的环境多舒服啊,没有汽车的吵闹、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正是个睡觉的好地方;有些人选择早早的起床,沿着湖边广场散步,呼吸早晨湿润清新带着桂花香味的空气;有些人纯粹就是被早饭的香味勾(引)起来的,像是让秦和宜都回忆不已的油条,也是人们寻觅的美食之一,还有豆腐脑、包子、各色馅饼和抱月镇特色的粢饭糕,饱餐一顿就可以想着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了,一天都可以这么充实的过下去。
为了避开人群,秦和宜挑的都是小巷子,清早起下过雨,青石路湿滑,给清冷的小巷平添了几分诗意,仿佛开着开着就会看到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
姑娘转身,有着童修的脸庞。
秦和宜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不再清清冷冷一个人的家是温暖的,而后面的山还是要买下来的。
后山上躲什么人短时间内不会知道,被远处偷窥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总是去巡山是不可能的,唯有将山收入囊中变成私人领地才一劳永逸。
镇政府在镇口那儿,老远就可以看到一棵高大的槐树,槐树下的老房子是以前的私塾,童修两三岁的时候还在里面上过幼儿园。后来改造成镇政府,院子外面竖着一块刻有“抱月镇镇政府”的实木牌子。
牌子经过风吹日晒,很具有历史的时间感。
今儿虽然是国庆期间,但因为国庆来抱月镇的人不少,镇长怕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因此镇守办公楼,有个好歹也可以尽快处理。镇长姓黄,名叫兆华,今年是他来到抱月镇的第五个年头,第一个五年计划已经完成,下一个五年计划也正在稳步推进,他的到来给抱月镇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个干实事的人。
虽然黄镇长让自己关了店,但从他给抱月镇带来的新气象上看来,秦和宜还是很佩服他的。
和门卫说明了来意,做好了登记,秦和宜就停了车走进了镇政府。一切都保持着老宅子的原样,未做多少改动,墙角、过道放置着很多绿植,叶片油绿,养得不错。院中的高大槐树遮天蔽日,几乎将整座老宅都遮挡在自己的树冠下,岁月悠长,它依然生机盎然。
秦和宜在值班员的招待下坐进了会客室,二十来平米的会客室内放置着不算旧却也不新的仿红木座椅,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些时政、科普类的杂志刊物,旁边的报纸架上是最近的故城日报、g省晚报等等。在等镇长来的空档,秦和宜抽了一份昨天的g省晚报看,翻到娱乐版竟然还有关于童修的报道,豆腐块大小的地方简单的八卦了一下童修有可能在g省故城市的消息。
手机新闻实时更新,纸媒被大大挤占了生存空间,秦和宜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翻看报纸了。把g省晚报放回原位,秦和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他尝得出来就是大青山上的茶树摘的茶叶,茶水并不清澈,而是浮着许多微小的绒毛,喝起来先苦后甘,令人回味。
会客室内摆着好几盆的吊兰,长而肥大的叶片一簇簇的都快要从盆里面溢出来了。秦和宜正抓着一片看呢,门开了,黄镇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