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内光鲜暗淡,林泽不似秦和宜和童修能力不俗,他睁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把室内的情况看清楚。失落地收回视线,摇头,“一个都不是。他们究竟哪里去了?”

林泽焦急,大家一起出来的,一起来到了这边,一转眼就消失了三个。

“抓个人问问便知。”秦和宜扭头向身后看去。

林泽循着他的视线往前面看,就看到童修提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一双大眼、黑色的瞳仁却很少,看人就像是每时每刻都在翻白眼。鼻梁短、鼻头很大,在圆盘似的脸上占了很大一块,像是本来要长得修长而笔挺的鼻子,缺突然受到外力的阻挡,硬生生被挡住了生长的道路,前面不好长长,只能够向两边发展优势。

被童修提着,那人先是怒骂、挣扎,见无法挣脱,就变成了大声哀求,哀求也不见效,他非常识时务地拿出了谄媚功夫,好话不要钱的一车一车地倒出来。

童修用力地把人给扔了出去,那人向前扑腾倒在了地上,一堆肉上上下起伏,捂着屁股坐了起来,“哎呦,哎呦,大侠扔的好、扔掉妙。”

“……我问你,之前抓到的人都送去哪里了?”

“真是罪该万死,难道把大侠的亲人抓了们,小人真是有眼无珠,误抓了好人。”

“快说,人去哪里了?”童修厉声问道,不想和这个谄媚小人打交道。

县太爷哆嗦了一下,他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千错万错马屁没错,他难道还拍错马屁了?“两个时辰前往知府那儿送去了。”也就是午饭之前。

“该死。”林泽骂了一声,“百姓吃糠咽菜,你倒是享受着民脂民膏,把自己养得肥肥壮壮像是一头猪。”

秦和宜跨过肥壮的肉山,从兜里面拿出手帕,拿起童修的手用手帕细心地擦拭着,“干嘛自己提着一堆肉,都弄脏了。”

“……”林泽

“……”肉山

童修忍住笑,接着刚才的问着肥壮的县太爷,“知府所在何地?”

县太爷伸出自己萝卜似的大粗手指,指着北边的方向,“出了县城就是官道,往北一直走,四个时辰就可以到南平城,人就是往那边送的。”

“四个时辰,还早呢。”秦和宜说道,“走吧,早点儿找到人,早点儿离开这里。”

“喂喂,等等啊。”林泽望了一眼柴房里头的人,嗓子稍微提高了点儿喊秦和宜和童修,“你们就把他们留在这儿啊?”

“后门开着,要是想要离开大可以自己走。也没有人看守他们。”秦和宜转身,但并不是为了柴房里的人,而是走到肉山县太爷的身边,食指和拇指掐着一团灵气弹到县太爷的脑子里,县太爷眼睛一闭,晕了过去,醒来后不会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此也不会让他醒来后迁怒于柴房里的可怜人。

至于那些可怜人,秦和宜可以肯定,想要离开的人不会很多,有三四个算是顶天了。外面天寒地冻,他们这些被抛弃的人无片瓦遮身,县衙柴房虽然限制了自由,好歹有四面高墙、严丝合缝的屋顶,而且县令想要用他们换功劳,活着才可以换。三餐定时那是不可能的,但每天也有一个杂粮面的窝窝头,还有水送过来,比到处漏风,吃不饱穿不暖好了太多了。

林泽也反应了过来,明白了秦和宜的未尽之言,但是他不死心,身为一个现代人、吃喝不愁的大学生,在他心里面没有什么是比自由更加可贵的。站在门口,朝里面的人说道:“后门开在那里,大家随时可以走的,天大地大,总有自己的容身之处。”面对残酷的现实,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林泽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待在这边要杀头的!”

只有一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泽无奈,他忘记了,三餐不继的自由、在贫困泥淖中挣扎的自由,并不是真正的自由。

秦和宜把晕倒的县令扔到了过道里头,穿堂风阵阵、地上冰凉,希望县太爷满肚子的肥油够暖和。

从县衙出来时,一屋子的人只有一个跟着出来了,那人很瘦小,一头乱发蓬松地散在肩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或者更小的摸样,按照南柯、黄粱的时间计算,加上百字,也就一百五六十岁的少年人。头上光洁没有触角,脑子清明、视力正常,和见到的阿花差不多。

从县衙出来后,少年一路不远不近地坠在秦和宜他们身后,光着脚走在地上,寒风瑟瑟,光脚走在街上也没有丝毫的瑟缩之像。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除了他们几个,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家店铺在外面悬挂了灯笼,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内里的烛火也明明暗暗。他们又经过了来时的那口井,此刻无人打水,只有老井孤独地守候在寒夜的冷风当中。

和柳树村外的小河一样,井水里包含着沉睡的火属性灵气,镇子上的吃喝用水也都是用这口井。

无论是贵富贫贱,从生到死,用的都是它。

“小孩,你过来。”秦和宜招招手。

坠在他们身后的少年警惕地看着秦和宜,过了一会儿,脚步小心地向前,离着他们约有四五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黑亮的眼睛暗含戒备地注视着秦和宜他们的一举一动,肌肉紧绷,只要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逃跑。

秦和宜从袖子里掏出五枚做工精致的金叶子,是爸爸和爷爷送的一些普通的金叶子,他拿出了一些让九歌鼎保管,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可不就是用上了。

“小孩,这个给你,我相信你能够用它们发挥作用的。”秦和宜拿着金叶子往前面送了送,收起了脸上的冷漠,温和地说道。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遮掩在乱发和脏污之下,竟然有一张出乎意料好看的脸。秦和宜拿着金叶子又往前面送了送,小孩儿飞快地扫了眼秦和宜的额头,抢过金叶子一溜烟地逃走了。

林泽目睹了全过程,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孩子消失的方向,“什么人啊,一点儿教养都没有,都不说谢谢吗。”对秦和宜也有小小的不满,自以为小声地嘟囔着,“村子里不帮忙,县衙柴房里也不帮忙,单单给一个小孩子几片金叶子。”

再小声的嘟囔声,以修士的耳力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童修横了林泽一眼,“你懂什么,那个是可以改变苍生的人。”秦和宜的眼睛不会骗人,那小孩的气运之中有着紫气金光,会是彻底结束南柯黄粱战乱的人,救一时不能够救一世,只有彻底改变黄粱、南柯的纷乱的现状,才能够脱离贫苦。

林泽闭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急躁。可眼睁睁看着秦和宜和童修不去救人,而是往饭馆走,他还是急了,“怎么不去救人啊,再晚了他们就要被送到知府衙门了,我们现在去正好半道上把人救下来。”

“年轻人,不要急,天色已晚。县衙里一群好吃懒做的人才不会继续赶路,能够用公款在驿站吃喝一顿,干嘛星夜赶路。”童修安抚着说了一句,然后拽着秦和宜往整个县城最繁华的一家酒楼去,这家酒楼是县城里面唯一几家在寒夜里面还亮着灯,紧闭的窗户里传出咿咿呀呀的软糯歌声,推开门,暖香袭面,有小二立刻迎了上来。

“客观是打尖还是住店?”

酒楼内衣香鬓影、彩衣锦裘,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靡靡之音、丝竹不断,和外面的贫寒疾苦一天一地之分。

林泽有些恍惚、有些愤怒、有些无奈、有些渴望……内心就跟打翻了油盐酱醋,五味杂陈,说不清的愤懑和愁苦。

店小二领着他们三个去了二楼靠窗的包间儿,窗户正对着大堂内的戏台子,可以看杂耍、听小曲儿,又不受别人的打扰。“几位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小店儿别的不说,那小刀鱼可是最好的,除了县城,哪怕是去了南平,都不一定有我们这儿的小刀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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