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忍者飞身跳到近前,见我还活着不禁松了口气,刚才那个瞬间,真的以为必死无疑,还要多谢这帮素不相识的战友,危急关头用身体当肉垫救了我的命。
“那怪物就在上面,三角洲的兄弟说的没错,那是我见过最大的蛇,简直太恐怖了。”我爬到旁边坐下,指着上方的树冠说道。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巨大的冲力摔得我全身难受,好像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胸口憋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所有人散开!”奥莫斯教官挥挥手,提起手里的步枪对着上方就是一梭子,旁边两个教官也过来帮忙。
其他士兵纷纷后撤,生怕那怪物掉下来砸到头上。
一梭子弹扫光,也不见有动静,那怪物就躲在树上不下来。
“吗的,把树给老子砍了!”奥莫斯怒吼一声。
“让我来!”三角洲队长冲上前,抡起开山刀疯狂的砍在树干上,几个三角洲队员轮番上阵,sas成员也上前帮忙,其他士兵就在旁边等着,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大蛇掉下来。
几分钟后,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大树轰然倒塌,庞大的树冠砸在旁边的树上,倒下一半就被撑住。
这时一条足有五米多长的蛇尾从茂密的树枝中掉了出来,教官的强光手电立刻照了过去,光是尾巴就有碗口那么粗。
跃跃欲试的战士们如同打了鸡血,疯狂的扑了上去,一百多个特种兵在场,确实没什么好怕的,怪物越大越令人兴奋。
那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缓慢的向树丛里爬行,沿着树枝往另一棵树上爬,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既然露了头,再想跑是不可能的,三角洲队长率先冲到近前,双手抓住粗壮的树枝爬到倾斜的树干上,抡起开山刀把旁边的枝叶全部砍掉,露出大蛇的半个身子。
战友的牺牲让他控制不住怒火,对着蛇身上去就是一刀,大蛇的鳞片虽然坚硬,但终究不是鳄鱼,抵挡不住锋利的军刀,一刀下去,入肉三分。
剧烈的痛苦瞬间激发了大蛇的凶性,庞大的身体疯狂扭动,粗壮的尾巴横扫而过,像钢鞭一样抽在三角洲队长的身上,恐怖的力量把他抽飞七八米,直到撞上树干才停下来。
这家伙也真禁打,落地滚了两圈吐了口血又爬了起来。
大蛇挣扎了几下终于从树丛里掉了下来,直到此时,众人才看到它的真面目。
体长达到惊人的十五米,中间最粗的地方和缸口差不多,土黄色的躯体覆盖着青黑色的花纹,蜷缩的身躯缓缓蠕动,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吐着信子的蛇头立起来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应该是森蚺吧!”忍者小声说。
“我知道,世界上最大的蛇,不过世界纪录也只有十米左右,这家伙可不止十米。”我以前没来过亚马逊雨林,但对这里还有些了解,雇佣兵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战斗还要不断学习,语言,地理,丛林,海洋,雪山,都得了解一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去到这些地方作战,不了解情况是件很危险的事,因为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世界纪录只是被人发现的东西,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没有被人类发现,比如这个家伙,我保证,它至少活了五十年。”死神一副很懂的样子。
“这怪物不会成精了吧?”我开了个玩笑,它要是出现在国内,恐怕真没人敢动,说不定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成神也没用,看看那帮家伙的样子,它今天死定了!”忍者一脸可惜的叹了口气。
是啊,长的再大终究只是条蛇,没有锋利的牙齿,尖锐的爪子,更没有超乎寻常的速度,在数十名特种兵面前根本不够看,即便力量惊人,也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二十多人将其死死抱住,大蛇拼命的扭动身躯,翻滚着想要把人甩开,如果面对的是普通人,或许还能靠凶性把人唬住,可它面对的是比野兽还要凶狠的好战分子,它反抗的越凶,战士们越兴奋。
三角洲队长死死勒住它的七寸,大蛇张开巨口却咬不到人,庞大的身躯想要缠绕,却被后面的战士强行拉开,这还是徒手的情况下,要是用武器,早就被剁成馅了。
两三个人肯定不是它的对手,但二三十人的力量已经远胜大蛇。
经过一番挣扎,大蛇的力气逐渐耗光,可边上还有几十个跃跃欲试的特种兵没来得及动手,结果毫无悬念,大蛇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认命的趴在地上不再挣扎。
战士们也玩够了,三角洲队长拎起开山刀带着满腔怒火一刀剁在蛇头上,别人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他纯粹是为了复仇,他的兄弟被大蛇吞了,剁碎了都不解恨。
连砍三刀才把蛇头砍下来,从蛇腹滚圆的状态看,是真的进了食,此时此刻,我也收起了玩笑的姿态,没人想看到生死与共的兄弟葬身蛇腹,可眼前的一幕令人唏嘘,当一切发生的时候,即便满心不甘也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在祈祷,那肚子里装的不是人,虽然可能性不大,因为森蚺只有在饥饿的状态下才会主动攻击人类,平时只要不招惹它,激怒它,这玩意也懒得动。
我撑着恶魔的肩膀站起身,缓缓走到近前,三角洲队员怀着忐忑的心情用军刀划开了森蚺的腹部。
尸山血海都见惯了,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泛起恶心,在一层白色筋膜的包裹下,一个人形尸体暴露出来,三角洲队长握刀的手都在颤抖,他轻轻用刀尖划开筋膜。
沾满不明液体的墨绿色的军装露了出来,没有奇迹了,再怎么祈祷都无济于事,这个叫埃斯的战士就是被大蛇吞进了肚子,在我的印象里,这应该是死法最悲催的士兵。
三角洲的队员把埃斯从蛇腹里拖出来,跪在地上围成一圈,用衣服擦拭着他身上的粘液。
由于时间还短,埃斯还没有被腐蚀,擦干净之后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
教官摘掉帽子,所有人默然无语。
最令我们无法接受的场面无非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虽然看不上他们的傲慢,虽然不是送葬者的战友,但心情一样沉重,身为战士,这种悲伤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