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枳实是被敲门声吵醒了,其实只敲了两声似乎就有人开门了。
阿凉很早就醒了,昨晚枳实一直没理他,害的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站在门外的村长领着阿牛拎着一大堆的东西,看到开门的阿凉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把东西往他的手里塞,“表弟是吧,来来,把这刚宰的鸡拿着。”
枳实走上前问道:“村长,您怎么来了?还有这么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啊。”自己昨天不是刚去过吗?
还有这又是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看了这么多年得病,直到今天才想着送礼吧。
村长啧了一声,很不赞同她的说法,“哪里多了,我看不多,虽说你爹不在了,但毕竟是提亲,总不能空手来吧。”说着推了推站在一旁鼻涕冒泡的阿牛。
阿牛嘿嘿笑了几声,把东西一股脑往枳实怀里塞。
枳实被塞了满怀有些懵,这是要闹哪样?
“提亲,什么提亲,村长你搞错了吧。”她把东西放在地上,阿凉也被眼前的一幕搞黑了脸,用力将鸡摔到一堆聘礼上。
周边早围满了人,本来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居然愿意嫁给这个傻小子,没想到现在居然看了这么一场戏,看来人家姑娘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村长的脸瞬间黑了大半,他一把拽住枳实的胳膊,压低音量质问,“枳实你怎么回事,不是你自己说的愿意嫁给阿牛的吗,怎么在这关节眼上反悔了。”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责备与埋怨。
他儿子是个傻子,犯病的时候又会伤人,他们老两口本想着就这样一辈子养着儿子,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愿意嫁过来,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是万万不会贸然前来的。现在已经这么多看戏的人了,他一张老脸都要臊死了。
“村长,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愿意了。”枳实拉着三人想关起门来好好解决,可那三人根本就是铁了心的不愿意。
没想到她居然到这时候还不承认,村长跺脚,“我不是都让孟家小妹来问你了么,就是知道你愿意才同意的。”
是孟秋?
枳实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昨天那番不清不楚的话是什么意思。
“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一直没说话的阿凉忽然开口,他扯开村长放在枳实腕间的手语气不善。
村长闻言还想来抓,却被阿凉毫不留情地退了一把,他受人敬重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冷着脸哼道:“枳实,这么多年村里人没少照顾你吧,就是让你现在这样两面三刀让人下不来台的!我告诉你,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给个说法,你装也得在乡亲面前装出你愿意。”后面那句话他是咬着牙凑到二人耳边说的,被阿凉毫不留情地推开。
“还要说几遍,她说不愿意就是不行,谁骗得你你找谁去。”阿凉一眼射中藏在人群中的孟秋,双目阴狠,吓得孟秋赶紧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村长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恨恨瞪了一眼枳实,他没想到孟家小妹明明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到了这里却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阿牛一心想着娶媳妇,从边上挤过来乘着众人没注意猛地扑向枳实死死地抱住她,“媳妇媳妇,我要媳妇。”
“滚开!”阿凉气得浑身发抖,一脚揣在阿牛后背上,阿牛被踹倒在地,痛苦的□□着,嘴里依旧哀嚎着,“枳实就是我媳妇,你还我媳妇。”
阿凉气急败坏,抬脚就想冲上去,掌心处却被人一勾。
沉默许久的枳实扶起地上的阿牛,不卑不亢地看向村长,“村长,这件事确实是孟秋听错了,您如果实在气不过可以去找她,但请您别在我这里找麻烦,毕竟这件事我的确是从头至尾都不知情的。”
说完,她拉过阿凉到自己身边,“阿凉刚刚打人是他的不对,我让他和您道歉。”
“我不。”阿凉恶狠狠地盯着阿牛,忽然右手被人握住,柔软的指腹轻点他的掌心,激起一阵涟漪。
他咬牙别过头去,毫无诚意,“抱歉,是我鲁莽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枳实接茬,“村长您也看到了,他知道错了。我呢,也不要您跟我道歉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她站在阿凉身前,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却一点也不退让,看着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身躯,阿凉忽然有一种抱上去的冲动。
好不容易打发完看戏的众人,枳实一屁股坐到床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的位置,“你太莽撞了。”
阿凉难得语气坚定的反驳她,“谁让他想让你当他媳妇,再敢有下次,我非打断他的腿。”
“呵。”枳实冷笑一声,“你是狗嘛,这么护食。”
阿凉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到她身后在她额头轻轻按摩起来,他这个举动让她很感动,心中涌起暖流,这些日子她所有的疲倦似乎都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烟消云散了。
枳实脑袋微微后仰,长吁一口气,“我总会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