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炙手可热,在京城中一言九鼎。他出言摒退众人,那些来巴结他的人自然退得一干二净,一个都没有留下。 无人搅扰,必是有要事相商。 沈鸣鸢定定注视着祺王,试图透过表情,猜测他内心的想法。 祺王却优哉游哉地在椅子里坐着,把玩着手里的紫檀木折扇,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好像在等待什么。 过了片刻,一个武人装束的男人从殿外回来,匆匆来到祺王的面前。 他附在祺王的耳边,压低声音,仿佛汇报了什么事情。 沈鸣鸢向来是个有素质的人。她主动挪开身体,稍微坐远一点,不听他们主仆两人的对话。 但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侍卫。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面出来。 难不成—— 沈鸣鸢心中的念头刚起,他就听到一旁的祺王笑着说:“阿鸢不是外人,不必瞒着她。” 说完,还深深看了沈鸣鸢一眼。 武人垂首领命,将音量抬高一点点,用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果如王爷所料,卑职在御花园的水池中,找到了一些卷。可惜被水浸泡过,已经不能辨认里面的内容,倒是包裹那些东西的包袱皮,卑职拿了回来。” 他从怀中摸出一方绸缎,呈到两个人的面前来。 绸缎湿漉漉的,带着扑面而来的寒意,上面还挂有几根御花园水池中的水草。 这东西可太眼熟了。沈鸣鸢从进宫之前就跟卢孝较上了劲,故意做了一个假的证物,让卢绍尘去销毁。 这事原本做得天衣无缝,但她却没有想到,祺王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这件事,还派人把东西捞了起来。 她紧紧皱起眉头,警惕地看着祺王,眼神犀利像一只觅食的狼:“皇兄这是何意?” 祺王朝着侍卫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退下,然后对沈鸣鸢说:“为兄自是念在手足情深,不愿阿鸢落入小人之手,所以出手帮忙而已。” 他停了停,又说:“方才看到那方绸缎,阿鸢的表情却并无惊讶之色,想必知道驸马爷扔进池塘中的是什么东西。” ——沈鸣鸢她还真不知道。 她只吩咐老杨用类似的东西代替,鬼知道老杨塞了什么进去。 她的手指攥住袖口,暗暗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皇兄既然手足情深,又何必在这里打哑谜?皇兄要说什么,妹妹洗耳恭听。” “爽快。” 祺王“哗啦”一声合上扇子,气定神闲地微笑:“这场宴会之上,你被如此针对,想必是因为手握天枢军大权,怀璧其罪。对方恨你入骨,已经给你设好了陷阱,请君入瓮,想必就在今夜。” 这话说得对。沈鸣鸢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看着祺王。 她知道这场宴会意味着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就在父皇要大行赏赐之时,卢孝忽然指控她里通外敌,赤渊谷一战故意输给南梁。 他身为沈鸣鸢的公爹,却丝毫不纵容儿媳的行为,大义灭亲之举,赢得了不少臣的无脑支持。 沈鸣鸢在出征之前毫无根基,征伐南梁雷厉风行之举又引来朝中臣的忌惮,那些人不论与她有仇无仇,都不愿她手握十万兵马大权,纷纷落井下石,要求父皇从严彻查此事。 这罪名本来子虚乌有、捕风捉影,却被卢绍尘亲手放入房的伪造信件坐实,沈鸣鸢自此幽禁府中,凄惶而终。 她知道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所以才避开卢绍尘的毒药、将指控卢孝的证据握在手中,步步为营,以期从这来者不善的罗网里逃出生天。 然而这是沈鸣鸢自己的计划,她连最信任的程云秀都没有告诉。 祺王虽然有耳聪目明的下人,窥得其中一二,但沈鸣鸢跟他之间毕竟隔着一道天堑,她更不可能具实以告。 她盯着祺王看了良久,才满不在乎地一笑:“皇兄不会是想说,要与妹妹合作吧?” 又是合作。 刚送走一个司徒信,又来一个祺王,她沈鸣鸢,还真是块香饽饽。 “阿鸢聪明过人,所料果然不差。”祺王眉眼弯成两道细线,“阿鸢若肯将天枢军借我一用,我这个做哥哥的,必然会保妹妹周全。” 沈鸣鸢笑了。 她从座位上起身,绕着桌子走了半圈,停到祺王的对面。 她站着,祺王坐着,她这么居高临下地看向祺王,带着浓浓的压迫意味。 “妹妹知道皇兄如今炙手可热

,可惜妹妹自幼性情冷淡,不喜欢高攀。当初朝中无人可用,妹妹身为公主,领兵出征,自当义不容辞。如今战胜归来,若是有人觉得挡了路,寻妹妹的麻烦,妹妹自然也会兵来将挡、见招拆招。此身行正坐端,俯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父皇,自不会让小人得逞,皇兄放心就是。只是——” 她话锋一转。 “南境天枢军虽不及北境开阳、摇光二军骁勇,但也是妹妹的袍泽,妹妹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会为他们争一份功名,又怎会任由他人接手?” “哪怕要害你的,是你的至亲呢?” 祺王站起身来,视线几乎和沈鸣鸢撞上。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好像在暗示沈鸣鸢什么。 沈鸣鸢却冷笑一声:“至亲?卢孝、卢绍尘,他们也配?” 她长袖一挥,潇洒转身,走向自己的席位: “皇兄不必担忧,妹妹惜命,不会有事的。” 她自顾自地离开,抛下祺王一个人,侍卫有些看不过去,忍不住上前,想要和沈鸣鸢理论一番。 却被一折纸扇拦在面前。 侍卫疑惑看向祺王,祺王的脸上却挂着微笑: “不急,小妮子有功在身,心高气傲一点也是正常,待她吃了亏,自然会来找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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