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身平民,没读过,不懂交际,不懂账务,不懂各种艺术,你就配了?”沈明诗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仗着在陆家学到点东西,就自以为见过世面,能配得上我老公了?你可别在这搞笑了,我都不好意思笑你。我和他互相爱慕许多年,两情相悦在一起,恩爱至今,你这种人无法理解。”
沈明诗一字一句道:“你得庆幸,当时我为了给两个还没出生的孩子积福积德,没给你办了,不然你以为你真能顺利地过日子?”
周德梅先是愤愤,又是大骇:“你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沈明诗不屑地瞥她一眼,“没那个胆子,倒挺会做梦。”
周德梅脸上忽然一阵灰败:“我以为我有可能的。我能很温柔很贴心,他说一我绝不二,我能是最听话的妻子,会什么事都给他照顾得好好的。”
“果然是保姆命,想做的全是保姆就能做的事。”沈明诗嫌弃道,“有用吗?这些事,只要有钱,谁不能做?只单一条,他不喜欢你,你就是再听话也没用。”
“他对我是有些特别的……”周德梅挣扎道。
“特别?特别在哪?你别把他的礼貌和绅士当做特别行不行?”沈明诗忍无可忍,“你就是一个试图破坏别人家庭的面目可憎的小三!只不过没得逞罢了!”
“你只知道骂我,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我既没有插足你的婚姻,也没有偷换你的孩子。你口口声声说我有那个想法,但你并没有证据。”周德梅继续道。
“等到你做了,那还来得及吗?你有那个想法就已经够了,就算你没有想法,我想辞退你也不需要理由。我是主人家,你是佣人,我请你来干活,我给你发工资,我想辞退你随时都可以。”
沈明诗说罢,又打量了下周围,“看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周德梅:“……”
“我想来告诉你,那个你筹谋着想换掉的孩子,现在生活得很幸福。我们一家生活得都很幸福,我的丈夫很爱我,很爱我们的孩子,你的那些痴心妄想,都不过是笑话而已。”
周德梅脸色一白,表情近乎绝望地看着沈明诗,“我不甘心……”
“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也该恪守本分,别老是肖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与其执着于别人的丈夫,卑躬屈膝地讨好,倒不如找个跟你差不多的人,平等地过一辈子。”
沈明诗起身,拿起包离开。
她还想去看看许媛,那个前世被换过来,在陆家、在她膝下生活了十七年、被全家疼爱了十七年的女孩。
看完以后,她的心事也就都了了。
那个梦里,她看不到前世许媛的未来,不知道她过得是好是坏,但她想,应该也好不到哪去。或许是基因的原因,那个孩子和周德梅一样,也是心气高,不甘现状,一心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过他们在安镇,今天有点晚了,可能得明天才能去了。
沈明诗刚走到车边要回家,就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摇摇?”
“妈妈,你去哪里啦?”
陆星摇回家没看到沈明诗,一点都不习惯。
“出来办点事,要回来啦。摇摇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妈妈给你带回去。”
“想吃黑森林,还有芒果汁。”
“好,妈妈带。对了,你问问旖旖和辰辰延延,妈妈一起带了。”
周德梅从窗户看下去,看得到沈明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她心里一阵酸楚,还有些疼。
为什么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当年……的确是想过换孩子的,甚至已经在筹谋盘算,去联系了自己的亲妹妹,可哪里想得到,连上天都在帮沈明诗,竟是让她做了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所有的计划毁于一旦不说,还被赶出了陆家!
一个月一千八,根本不足以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她现在每天都是勒紧腰带在混日子,而且还看不到希望。
找个人嫁了?
——哪有那么简单。
她见过了陆为修那样的美玉,又哪里看得上一般的男人?!
周德梅好恨啊,可她又不知道该恨谁了。
恨、恨她自己?
——不,不对,得恨沈明诗!
周德梅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
而另一边,沈明诗回到家,接受女儿的拥抱,笑盈盈地给她们分发着买来的零食和饮品,叮嘱着:“吃完饭才可以吃哦。”
景延把陆星摇的那个黑森林藏住,脸一黑:“你肯定会偷吃,待会又吃不下饭,我可不帮你吃。”
“我才不会!”
“信你个鬼。乖,饭后吃!到时候你一口一个我都没意见。”
陆星摇跺着脚:“臭景延!”
“或者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吃一口。”景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
陆星摇:“……哼,我不吃了。”
沈明诗看着他们闹,心里一阵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