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年

澳大利亚昆士兰州外海

湛蓝色的海面波涛起伏,大群的白色海鸥在海面上低舞盘旋,发出的尖锐鸣叫声响成一片。

一艘来自香港的二千吨德国籍商船弗莱明号,高大烟囱里冒着浓浓的黑烟劈波斩浪而来,欢快的海豚在船艏海面跳跃疾驰,货轮上往复式蒸汽机发出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黄铜质地的泄压阀不时喷出大团白色高温蒸汽,弥漫了大半船身。

在货物堆积如山的前仓,数十名戴着瓜皮小帽留着长辫的华工簇拥在船舷两侧,翘首看着海天线上出现的陌生港口城市,目光中流露出希翼,紧张和不安的神色。

他们怀着淘金梦而来,不知等待自己的命运如何?

澳洲在1851开始的淘金热,至今已延续20多年。

大量的淘金者涌入这片尚未开发的荒芜大陆,包括来自远东的华人和太平洋小岛上的黑人,万里迢迢蜂拥而至。

澳洲淘金热初期1851年到185年,在澳华人并不多,从185年开始,华工进入爆发性增长阶段。

185年,在发现黄金的维多利亚州第一次人口统计中,华工只有2261人,但到了1855年年中,人数已达19300人,到了年底则超过了33000人,一年之内剧增了1倍之多,成为金矿场最大的劳工群体。

185年,仅维多利亚金矿场就有1623名华人。最高峰1858年到1859年,人数已高达52000人。

新南威尔士州淘金热高潮时,华工有26300人,占当地人口总数的八分之一。

185年,昆士兰州发现黄金的消息传出之后,来自华夏淘金客的人数有显著增加,每个月都有600~900不等华工怀揣着梦想远渡重洋,希望在这遥远的异域实现淘金发财梦。

德国籍商船弗莱明号前往的目的地正是昆士兰州,经过漫长的远洋航行,即将抵达目的地。

居高临下的货轮驾驶室里

伊恩-弗莱明船长站在方向舵旁边,嘴上叼着佛罗伦萨出产的石楠木烟斗,饱经海风吹拂的黑红脸膛隐没在浓烈呛人的烟雾中,灰蓝色眼眸中浮现出自得的光芒。

这一趟满载远东地区各种货品顺利抵达昆士兰州港口,货物中包括咖啡,可可,牛奶和茶叶,还有从布匹,棕榈油到铝锭,将这艘巨大的铁质蒸汽货轮装的满满当当,为梅克伦堡的弗莱明家族带来丰厚的收益。

哦,对了,还有船上19名华工,每人都将贡献出20个金马克的单程航票。

按照20个德国金马克兑换一英镑的比价,这笔钱约合为12英镑,是货轮一笔额外的收入。

遥望着远处的港口城市,鳞次栉比建筑高高的尖顶若隐若现,这让伊恩-弗兰明船长感受到久违的欧洲建筑特色,心中油然升起一种熟悉感觉。

对这片孤悬海外的荒僻大陆,他的眼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神色。

第2次工业革命时期,对所有欧洲人来说,澳大利亚这块遥远的大陆几乎与土著无异,生活着从英伦三岛和欧洲流放过来的罪犯和娼妓,几乎是另外一个世界。

还有……若非这些该死的澳洲人排华政策,弗来明先生还能够赚得更多。

十几年前

有鉴于急剧涌入澳洲淘金的华工人数迅猛增长,对澳洲大陆的欧洲人口构成严重威胁,在以英国人福克纳为首的“金矿场皇家委员会”的动议下,维多利亚当局通过了限制华人移民法案。

该法案规定;

来澳船只每10吨位准载华人1人,入境华人每人须交人头税10磅,这是澳州历史上第一部针对华工限制法案。

蔚蓝色海面上

德国籍商船弗莱明号鸣响悠长的汽笛,减慢速度缓缓靠近码头,从船舱里涌出更多留着长辫、戴着瓜皮小帽的华工,清一色的全是青壮年男人。

他们年纪轻的十五六岁,年纪大的也不超过30岁,看到船舷外美丽而陌生的城市,所有人禁不住齐声欢呼起来。

历经30多天艰辛的海上漂泊,终于到达梦想中生产黄金之地,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期盼和激动。

在华人的口中,遥远美洲大陆的称作旧金山,孤悬海外澳洲大陆的昆士兰被称为新金山。

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凝视远方天际线上若隐若现的城市,腥咸海风吹拂他的黑发飘扬,眼中浮现出远超这个年龄的复杂情绪

他是李福寿,年轻的躯体里拥有来自后世的成熟灵魂。

这个古老的蒸汽时代,华夏百年沉沦的时间点,这个荒芜的澳洲大陆,唉……

李福寿轻轻一声长叹,眼中带着一份犹豫和迷惘,脸上充满对未来的忧虑,何尝不是对没有系统加持的一份失落感,心中没多少底气。

各种复杂情绪交织下,发出谓然一声长叹。

突然之间

李福寿不可置信的扭回头看去,有人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摸了一把,非常用力的那种。

极度的屈辱感油然而生,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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