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结束已是深夜,晚风吹来阵阵凉意,却无法驱散场馆内尚未散去的余热。散场的人潮中,韩箴紧紧握住她的手:“降温了,冷不冷?”

舒苡言摇摇头:“不冷,我觉得热血沸腾。”又问他,“那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不啊,我很开心。因为和你有了共同的、不同寻常的‘第一次’。”

舒苡言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希望我们还有很多的第一次。”

“会有的。”

周围人来人往无比喧嚣,两人跟随着人流一路向前走,准备直接打车回酒店。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大家都停下脚步,站在安全岛上耐心地等待红灯变绿。

舒苡言困得不行,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忽然有人小跑着追上来,从身后拍了下她的肩。

舒苡言回过头,看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站在身后,手里抱着一台单反相机,笑着与她打招呼:“嗨,你好啊!今晚的演唱会我就坐在你后排,正好拍下了大屏幕上你和你男朋友接吻的那一幕,那画面可太棒了,我愿称之为年度十大神图之一!”

女生指了指手里的相机,“照片我都存下来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喔!”

舒苡言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真的吗?”

“当然。”

舒苡言抬起头,看了眼身侧的人。视线相对,韩箴冲她挑了挑眉,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笑出声。遂而清了清嗓子,看向对面的女孩,“那麻烦你把照片发给我吧,我真的很想要,谢谢你。”

“好啊,那我加你微信!”女生性子直爽,加上微信,冲她眨眨眼,“等我回去把照片导出来就可以发给你啦!我可是拍了很多张喔,你们可以慢慢挑!”

“谢谢,麻烦你了。”两人一同向女生道谢。

韩箴原是打算先把舒苡言送回学校,他再自己回酒店。他订的酒店离滨城大学很近,仅相隔两条街,步行过去也就十分钟路程。

谁知一路上异常拥堵,将原本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拉长到五十分钟,他们到达学校时早已过了零点,学生宿舍已经锁了门。

舒苡言不敢打搅宿管阿姨休息,也不好意思麻烦室友,连累她们被宿管痛骂一顿。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她拉着韩箴的衣袖不自在地问:“我可以跟你一起住酒店吗?”

韩箴闻言,眉头微微挑起,看着她默不作声。

舒苡言看着对面那道隐晦不明的目光,一时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内心挣扎几秒,她松手,“那我还是回寝室吧……”

下一秒,却被韩箴一把拉了回来,柔声对她说:“都这么晚了,寝室熄灯断电,你回去洗漱也不太方便,还是住酒店吧。”

夜里降温,空气中弥漫着湿意,一阵风吹过,舒苡言下意识打了个冷噤。抬头看了眼头顶雾蒙蒙的天,不禁感叹道:“好大的雾气。”

听她这么一说,韩箴才察觉到夜里确实更深露重,不经意间低头看了她一眼,便看见她纤长的睫毛沾了水汽,根根分明,随着眼眸轻眨而微微颤动,看得他莫名心痒。

燥意涌上心头,他停下脚步静看她许久,手掌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扫过她柔软的唇瓣。

舒苡言抬头,眸中含着诧异,怔怔看着他。路灯下,她的皮肤愈发白皙通透,瞳孔呈现出浅褐色,发丝干净柔顺,就那么披散下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纯和欲。

一瞬的失神过后,他俯身,带着凉意的唇扫过她光洁的额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盈的吻,又一路向下,落在她的眼睫,鼻梁,最后覆上她柔软的唇。

唇瓣紧密贴合着,舒苡言的心颤了颤,手指紧紧攥着衣摆一动不敢动,下一秒便被对面的人拥入怀里,唇舌探入她口中,逐渐加深这个吻。

意识被他一点点带走,她慌乱地闭上眼,手掌抵在他胸前,却听他压低嗓音轻唤了声:“言言。”

“嗯……”

“张嘴。”

“……”

舒苡言紧张到快要忘了呼吸,却又下意识地依言照做。唇舌交缠,他尝到她唇瓣上残留的清甜果香,忍不住轻吮一下,低声问她:“怎么还甜甜的?”

她整个人僵住,半晌才寻回理智,吞吐着说:“就是……刚才演唱会结束散场的时候,吃了颗水果糖。”

演唱会结束后,她独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时觉得头晕眼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场馆里待得太久,晚饭又没怎么吃,导致有点低血糖,就剥了颗糖果塞进嘴里,想让自己缓一缓。

正发着呆,还没回过神,又听见他问:“桃子味的?”

思绪回笼,她再次点点头:“嗯……”

“味道不错。”见她红着一张脸,钉在原地一动不动,韩箴笑了笑,掌心在她发顶轻揉两下,又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走了,回酒店,洗澡睡觉。”

-

回到酒店,韩箴把自己订好的单人间换成了双人间,又带着她去附近的超市买洗漱用品。

舒苡言已经很困了,忍不住打了个悠长的哈欠,眼睛快要睁不开:“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买,酒店里都有,凑合用一下就行。”

韩箴却摇头:“不行,酒店里的东西不一定干净。你没听说过有人在酒店房间里用烧水壶煮袜子吗?还有人用浴巾擦马桶,用牙刷刷洗手池……”

“……”他描述得太过具体,舒苡言脑补了下那画面,确实有点恶心,差点干呕出声。

她跟在韩箴身边,盯着他看了半晌,得出结论,“酒店的东西固然不够干净,但你的洁癖也是真的有点严重。”

“以前的确很严重,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韩箴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揽着她的肩,似是想起了什么,挑眉问她,“你知道我的洁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吗?”

舒苡言懵然看着他:“什么时候?”

韩箴弯唇笑了笑,意有所指:“大概是在两年前,有个小姑娘海鲜过敏,吐了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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