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 (第1/3页)
易峥喉音压着火,心里克制再三。
楚鸢扭头就往外走。强劲的大手束住她的腕子,楚鸢嘶一声,扭头:“你攥疼我了。”
“不许去!”
“为什么!”她恼了。
她还要嚷,她还要问。他心里视如珍宝的姑娘,凭什么要给一个下贱的奴仆擦身换药?
手腕上附着的力道越收越紧,楚鸢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揪起秀气的眉毛,委屈巴巴看他。
这次,易峥没有心软:“你再敢进后罩房,信不信本侯立刻让他死?”
虎父无犬子,易峥的铁血手腕,和宣王何其相似。楚鸢虽没亲眼见证过,但看他这势头,不似唬人。
楚鸢吸吸鼻子,质问他:“他做错了什么事,你偏要杀他?是不是因为你是王府里的侯爷,就能随意草菅人命,涂炭生灵?”
易峥气急反笑,滔天的醋意萦绕于胸腔,难以抑制的情愫肆意生长。
他靠近楚鸢,劲臂高抬,牵扯着她的柔夷一同撞到梨花门上。
手上一酸,楚鸢一声嘤咛。她被迫踮起脚尖,昂头仰望他。
这个充满压迫力的角度,能一眼望见他汹涌着波澜的深邃凤眸。
楚鸢水光潋滟的杏目颤抖着,眨眼间,泪珠挂到了细长的睫毛上。
“对,本侯能让他生,就能让他死,你才知道?!”
“你想要他活,就离他远远的。本侯的人,用不着你治!”
他还是头一回用如此阴寒的眸光睨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好像能把人吃掉。
楚鸢昂头望他,一下一下受着眼锋的凌迟。
这样也好,免得眼泪掉下来。
楚鸢咬唇:“你真可怕。”
她心里不舒服,不是在意他的冷漠。而是清明山居时那个肆意的少年,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一回凌风院,就消失得彻彻底底,独留一地破碎的虚幻,让她措手不及。
“我原以为,侯爷不介意的。”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原以为,他不是那种世俗定义的迂腐士大夫,不会介意她行医治病,不会介意尊卑贵贱,不会像哥哥一样时常劝她做个附和封建礼教标准的妇道人家。
这一瞬,易峥不敢去望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他率先撇开眼,语气依旧生硬:“ 你初来乍到时我就说过,摒弃山中一切,守好王府规矩。你可还记得!”
楚鸢反问:“若是我在王府,就必须遵……”
“必须!”
“可我是大夫,救病治人天经地义!”她厉声反驳。
“男人不行!”
“???”
如此蛮不讲理,楚鸢被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深呼吸几下,慢慢冷静下来,眼神也恢复清明。
她本来就不是为了生存才下山的,若是连行医济民都做不到,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之前一个人一直过得好好的,离了他又不是活不下去。
心中酸涩喷涌,瞬间袭击鼻腔,她垂头捂住口鼻,倔强地护住自己。
莫名其妙的,竟然有点舍不得。
楚鸢眼眶里续满感伤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