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朝廷的旨意已是四月中旬,贾琦变卖了自己在辽东的田庄,告别了军中同僚,先定远侯杨志一步离开了宁远返回京城。
贾琦带着自己的家丁亲兵五十余人出了宁远城,驻马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宁远城,贾琦感觉大汉如果不认真对待女真,不正视其崛起,辽东的局势会像原时空明末一样糜烂,到时候宁远城处于兵锋之下,杨志又被调离,一旦有变,局势堪忧,可惜自己人微言轻,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一群人打马向南入关往神京而去!
五月的天,正是春末夏初,空气清新,舒适宜人。
就在贾琦一行人进入京城的时候,被贾母派往扬州的贾琏带着林黛玉也到了京城,弃舟登岸时,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轿中的林黛玉本来因为好奇京中风土人情,掀开帘子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非别处可比。林黛玉常听得母亲说过,她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她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
忽而,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哒哒!”
“哒哒!”
“。。。”
接着一队披甲骑兵与荣国府的车队擦肩而过;
行了小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想道:这必是外祖之长房了。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
因为需要先去兵部报备,贾琦打发了亲兵先往宁国府报信顺带将从辽东带回的礼物先行送过去,自己则带着其余人等往兵部衙门而去;
神京西城,宁国府。
前来宁府报信的亲兵,是府中的家生子,宁府的门子都认识,当得知是为自辽东而归的二爷来报信时,顾不得多说,欢天喜地的往里面通报请赏去了。
贾珍正在外房,与贾蓉、贾蔷二人闲谈。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嘀咕嘈杂声,继而就见门口侍立的奴仆躬身进来,满脸堆笑道:“大爷,大喜啊!”
贾珍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霍然站起身来,急问道:“可是你们二爷回来了?”
早在贾琦回京前,他就收到信,盘算着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原以为兴许是三五日内,却不想……
除了此事,他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大喜之事。
果不其然,那奴仆连连点头道:“正是!二爷打发了人先一步回来报信儿,他如今已然进京,先往兵部报备去了,让亲兵先一步回来报信儿,以免大爷担忧!”
贾珍闻言非常激动一迭声道:“快快,快让报信的人进来说话!”
那奴仆也是听门子通报,并不知其他,因而出去传人。
未几,门子将亲兵带入,言语中了解详情后,命人将其带下安置,便带着贾蓉、贾蔷往荣国府而去。
皇城,神武门东侧,兵部衙门。
贾琦在兵部大堂见到了兵部尚孔方岩,公式化的交谈后,又问了自己对辽东局势和女真人的看法,自己将努尔哈赤近些年东征西讨,一统女真诸部落,实力不断增强,最近更是有向宁远方向入侵的迹象告知对方,虽说孔方岩频频点头示意自己说下去,但是从他的神态中可以看出,这位衍圣公的子孙没有将自己的话听入耳中,或者说他与其他人一样没有将女真这个蛮夷部落放在心上。可以说此时的大汉朝上至皇帝下至满朝武都没有将女真人放在眼中,对于此种现象,贾琦也是无奈,当然他也没有改变大家看法的想法;
交谈中,孔方岩多次暗示自己不要插手兵部诸事,又提醒自己,御史台最近会关注神京治安等等,不等自己上任就迫不及待的进行敲打、威胁,满满的恶意。
顺利的交割了宁远的军职,领了兵部的诰身与官印,三天后兵马司上任。
荣国府,荣禧堂。
贾政与前来报信的贾珍三人欢快的聊着,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嘀咕声,就见一家仆躬身进来,满脸堆笑道:“老爷,琏二爷带着扬州先姑太太家的林姑娘进京了,这会已经由西边角门进府往老太太屋中去了。”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将黛玉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一时众人慢慢解劝住了,黛玉拜见了外祖母。
当下贾母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你要叫大嫂。”
黛玉一一拜见过。贾母又说:“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黛玉忙起身迎上来见礼,互相厮认过,大家归了坐。丫鬟们斟上茶来。不过说些黛玉之母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如何送死发丧。不免贾母又伤感起来,因说:“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你母,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今见了你,我怎不伤心!”说着,搂了黛玉在怀,又呜咽起来。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
一群人围着林黛玉嘘寒问暖,又见其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娇怯病态,得知这是自幼便落下的病根,贾母连忙吩咐按药方给其配药。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
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她‘凤辣子’就是了。”
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迎春姊妹都忙告诉她道:“这是琏二嫂子。”
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