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空中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这是一个低沉而痛苦的声音。
这声音比李中申的声音还要响亮，比雷声还要轰鸣。
黑桥剧烈摇晃着，马匹受惊后两条后腿直立起来，李中申被沉重地摔倒在金属的桥面上。
他想站起来，但剧烈晃动的桥面根本站不起来，于是他试图爬回他确信会找到妻子的地方。
“小芙！你在哪里呀？”他哭着呼喊着她。
他身后传来恶毒的笑声。
他转过头，伸开四肢躺在剧烈摇晃的桥上。
他看见他的马，眼睛转动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它滑向桥梁的边缘，被一根栏杆绊住了，四腿在空中乱踢。
这时李中申试图用手去够斗篷下面的剑，但无法将它抽出来，剑被压在他的身体下面。
那个诡异的笑声又来了，但是它的音调和声调变了，显得没有那么自信。
接着，那声音发出了和他一样的回音：
“不！”
李中申知道这是一种可怕的恐惧，比他以前遇到过的任何恐惧都要强烈。
他心中最大的愿望是想从恐惧的源头爬开，但他强迫自己再次低下头去看出现在海面上的那张脸。
那张脸充满了位于他前方的整个地平线，在环绕着摇摆的桥的薄雾中闪耀着光芒。
那是他在梦中曾经见过的那张黝黑的脸，眼睛里充满了暴戾的威胁。
那张大嘴发出了挑战、命令和请求的声音，本身也有一种复杂的恐怖。
然后，李中申爬了起来，两腿分开站着，力图保持平衡。
他望着那张脸，这种与恐惧对望着的意志力使他自己都感觉很吃惊。
“你是谁？”
李中申问道，他的声音显得很细小，四周弥漫着的雾气似乎吸收了他所说的话。
“究竟来者何人？”他又问了一遍。
这张脸显然没有身体，五官呈现出一种俊秀而阴森的神色。
眼睛的瞳孔的颜色深不可测，嘴唇是不健康的红光。
李中申知道那东西正在受到某种折磨，但他也知道，它正在威胁着他。
如果可能的话，它会把他毁灭的。
他的手再一次伸向挂在腰间的剑，但当他意识到这把剑在巨灵面前是多么无用时，他又把手缩了回来。
如果他拔出剑，那将像是一只蚂蚁举着一根火柴在巨人面前示威的多么滑稽的姿势。
“项羽在哪里……在哪里……”
那张脸的语气又一次变了，似乎变成了一个单相思的情人，正在恳求他爱的人回报他。
同时，又恨自己的不幸，也恨自己所爱的人。
它的声音里隐含有一种威胁，一种死亡的威胁。
它喃喃自语说：“我要找到他，他在哪里？”
它要找的人也是命运的捍卫者吗？
那是李中申本人在其它平行宇宙中的某个可怕的分身吗？
“我……的时间……结合……可以……”
李中申打消了这种想法，这张脸的存在可能代表着它自己内心的某种东西。
他知道它有一个独立的身份，他也知道它需要**，需要重返人间。
这就是那个叫作项羽的能给它的，虽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属于他的某种东西。
“你是谁？”
当李中申强迫自己看着那张黑而耀眼的面孔时，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
永远的赞美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