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建咳嗽两声,吐出了鲜血,躺在地上片刻才回过神来,他始终难以相信,曾经的废物竟然破了自己的玄龟盾。
要知道,即使是昊阳门,甚至是整个菩蛮城,同辈元灵斗者中,能破他玄龟盾的少之又少,可李扶倾却只是短短七天,便用这寂灭指破了他引以为傲的玄龟盾。
此时李浩建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歪着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又微微动了一动,可右手筋脉已经尽数断裂,无法动弹。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
李浩建眼中的泪光开始闪烁,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的右手……”他脸上已然只剩下惊恐,旋即他又费尽力气抬起头,看着站在上方的李扶倾,“你……你竟然敢废了我的右手,你不得好死,你就不怕我爹废了你吗?”
李扶倾回道:“你爹?呵呵,你大可回去告诉他,你这手就是我废的,不过你不顾约定之期,就想来强行接手北院,未免丢了你南院的颜面,我看李春风还会不会一切偏袒着你?”
李浩建用左手撑着地面,慢慢爬了起来,自己现在右手筋脉尽断,已然不是李扶倾对手,只能先回到南院再说。
只是刚才听得李扶倾这么一说,他暂且是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李春风了,虽然李扶倾伤了他,但毕竟是他有违约定在先,李春风要真追究起来,自己绝占不了半分便宜,毕竟李春风虽然对北院虎视眈眈,可在陈唐国始终是注重自己名声的。
想到这里,李浩建扶着右手,站起身来,要走出修炼场,狼狈万状。
李扶倾见状,脚尖用力,往前一跃,拉住了李浩建,说道:“就这样走了?”
李浩建好似落汤螃蟹,手足无措,缩头缩脑,想逃却逃不掉,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李扶倾,好歹我也是南院少主,我右手筋脉尽断,你还想怎么样?”
“别担心,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兄弟,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是要你传个话给你爹和几位长老!”李扶倾提着他的衣领,说道。
“你要我传什么话?”李浩建问道。
“告诉他们,战场上你们南院欠我们北院的,我一定会让他悉数奉还!”李扶倾略有迟疑,可思索一番之后,还是说道。
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清楚的知道,此番已经和南院完全闹翻了,互相之间也不必再留什么情面,即使自己不说这样的话,李春风等人也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所以就算明日去南院真的出了意外,也要像个勇士一样死去。
李浩建听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急忙反驳道:“战场之上,本就有牺牲,这件事并不能怪我们南院!”
李浩建这话一出,直让李扶倾苦笑,他眼神一凝,道:“你们南院会承认自己有错?”
看着李扶倾那可怖的眼神,李浩建不敢再反驳,战战兢兢的道:“好……我会转告,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李扶倾将他衣领攥紧,扔了出去,李浩建整个人摔在了积水中,又碰到了受伤的右手,只得慢慢爬起身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扶倾,却见其已经离开了演武场,李浩建咬牙切齿,喃喃道:“李扶倾,你这是自寻死路,我倒要看看你明天敢不敢独自一人来南院!这北院不是靠你这就能保得住的!”
随后狼狈的捂着右手走出了北院,像极了之前的方堂金。
……
夜幕之下,菩蛮城四下俱寂,房檐滴着水,整座城都笼罩在浓墨般的夜色之中,微风吹动着树叶不断摇曳,一排排树影如鬼魅般伏地摇摆,大陆极北的夜空,却并不浑浊,月亮的清辉正洒向大地,有一种难以捕捉的灰白之美。
菩蛮城南方,南院大殿内火光充盈,仿佛白昼一般,四道人影在烛光下微微摇曳。
其中一人已是知非之年,此人皮肤黝黑,身着灰白长衫,坐在一把木椅上,手中的茶杯猛然被他捏碎,而这人正是南院门主李春风。
李春风怒视着跪在椅子下面的人,喝道:“好你个不争气的败家子,出去闯了祸还不说实话,反倒把责任推卸到北院那个废物身上,要让老子给你把另外一条胳膊也给废了你才肯说实话?”。
只见下方跪着的人便是李浩建,他浑身瑟瑟发抖,目光焦灼,流露出不安的神色,殿内气愤紧绷,坐在一旁的两人则并未开口说话。
李浩建声音异常急促,说道:“爹,孩儿并没说谎,我右手筋脉的确是被李扶倾那家伙给打断的,就连跟我去一起去的那几个随从,也有人被他斩断了手腕!”
只是说话间,他丝毫不敢提到自作主张提前接手北院,毕竟那样只会被教训得更惨。
李春风虽听出端倪,但已忍无可忍,顿时更加愤怒,暴喝道:“还敢说谎!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老子?那废物不过觉醒了一个半品元灵,又有何能力能打断你右手的筋脉!”
李浩建快要哭了出来,朝着李春风磕头,伸出左手道:“孩儿发誓,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说谎,我全家暴毙!”
李春风差点没气出血来,一脚踢在李浩建身上,骂道:“发你娘的臭屁誓?你要死自己去死!必然是你整天出入那些风流之地,惹上了别人,才被打断了狗腿!”
李浩建被这一脚踢去很远,抱着筋脉尽断的右手,疼得眼泪掉了出来,好似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什么话也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