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哈热木从宫中回来,刚回府就看见站在廊下发呆的南箕,南箕听到了脚步声,见来人是他,眸中黯然许多。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哈热木,淡淡道“这个给他。”

不用问哈热木都知道南箕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川狼?三少要这个做什么?”

那川狼草似乎是刚从土里拔出来的,叶子上有霜气,根须子上还挂着泥土。

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南箕似乎有些不愿意跟哈热木说话,他淡淡说一句他需要后便转身离开,背影透着疏远和冷肃。

哈热木“奇怪,自从殿下走了之后,这俩兄弟怎么都怪怪的,一个成日饮酒作乐,不务正业,一个整天板着脸,跟挂了霜似的”

哈热木拎着川狼草去找景启时他歪在假山上喝酒,衣领大开隐露精壮,放浪形骸的模样让哈热木一个中规中矩的将人有些看不惯。

苏韫玉在旁抚琴,琴声顺着水波远去,铮铮之色在流水下几经回荡,融合成一股能够抚慰心田的声音。

哈热木是个粗人,不懂琴,但真心觉得苏韫玉弹得不错,最起码不像宫中的乐师听得让人头脑发昏,两眼犯困。

景启已有几分醉意,拿着川狼草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他慌忙叫住哈热木“这哪儿来的?”

哈热木“二公子给的,上面的泥还没干,应该是刚拔下来的。”

景启紧眉问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城南荒地的川狼毒明明都被他给拔了,南箕这是从哪儿找到的!

哈热木“城南不是有吗?对了!听说城外的浑夕山里也有,只不过那儿蛇多,二少应该不会去,你脸色有些不大好,没事吧?”

琴声微微一顿,苏韫玉若有所思的看着景启,唇畔的笑有些淡薄。

景启摆弄着手中的川狼草,随口道“酒喝多了,胃里烧的”

话戛然而止,哈热木疑惑的看着景启,景启突然站了起来,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哈热木一脸懵,问一旁轻挑琴弦的苏韫玉。

“三少这是怎么了?”

苏韫玉微微一笑,睫羽半垂,遮住了眸中的神色,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大概酒醒了。”

景启跑的极快,趿着的鞋半路就跑掉了,他好似没有察觉,着净袜往前跑,不过片刻,袜底一片黢黑。

他的衣袍被风翻弄,像只破了口子即将坠落的风筝,川狼草也在风中大力的摇晃着,曲灯花开的艳丽,其中一朵花芯落了血迹,鲜血未干,在残阳下闪动着惊心的红。

南箕正换衣服,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景启气喘吁吁的跑来,抓着他就问“阿箕,你哪儿受伤了?”

南箕见他先是一愣,然后沉着脸把胳膊从他手中拽出,他嗅觉极其敏感,景启往他身边一站,那乱七八糟的味道便冲了过来,呛得他胃里直难受。

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南箕就想起苏韫玉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心头火一起,也不与他废话,直接驱客“滚!”

景启被骂的莫名其妙,但此刻他也顾不得跟他计较,执着的问他“你到底伤哪儿了!”

南箕还是不说,穿好外衫就准备出门,景启三步作两步赶在他前面,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今儿你不说伤哪儿了就甭想出去!”

南箕开始活动手脚“怎么,你要跟我动”

话未说完一股温热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南箕拿手一抹,掌心一片鲜红,景启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吓得直接扑了过来。

“快快快低头!帕子帕子在哪儿!”

景启的惊呼声引来了路过的丫鬟,丫鬟又匆匆去找哈热木,郎中在一片混乱中赶了过来,一搭脉就紧了眉头。

他眉头像是两把铁钩,一皱眉就揪的景启心口疼,心脏也砰砰震得他胸口发麻。

“二少这是中了蛇毒,怪哉!二少的体质似乎与常人不同,与蛇毒相克,像是像是体内有一种更厉害的毒正在吞噬蛇毒,诸位放心,二少不会有事,但自我解毒时可能会有一些痛苦。”

郎中拿笔开始写方子,他边写边道“解蛇毒的药我不能开,以免弄巧成拙,我开一副安神药,尽可能让二少睡得舒服一样,也好减少一些不适。”

哈热木送郎中出府,景启嫌屋内人多嘈杂吵着南箕休息,打发丫鬟去煎药,自儿留了下来,南箕在苏韫玉那受了不少的气,平日还好,可一看到景启就怒火反涌,心中难平。

南箕躺在罗汉榻上闭目养神不愿意搭理他,景启往他身边凑,南箕把手一挥,像是赶苍蝇似的那么嫌弃“走开,一身的酒味,呛死人了!”

景启脚下顿了顿,随后转身出了门,南箕打开了窗子,风灌入屋内,虽是散去了浓烈的酒气,但也带来了一些冷意。

南箕凝眸看向窗外,目光在漆黑的夜里巡睃,今晚无月无星,夜如浓墨,南箕看了半晌,眸中隐有恍惚,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地宫,回到了那个充满死寂,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

蛇毒在他体内游走,似一股烈火,顺着他的血管灼烧着骨头,他开始觉得头重脚轻,呼吸困难,痛苦之中他产生了幻觉,蟠螭门和窗棂在他眼前不断变换,他死咬着牙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可随着蛇毒的扩散,最终城败一地,陈年旧事洪水般冲了过来,毫不留情的将他淹没,眼前场景也从模糊变得清晰,从清晰变得真实,即便他极力咬牙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但那场景仍是不受控制的在他眼前疯狂切换,逼着他陷入那狰狞可怖的梦魇中。

“嫂子要来就来,怎么还带着他,好歹也是个少爷,传扬出去,不叫人打嘴!”

年轻的美妇人拢着身上狐裘,她漫不经心一抬手那镶着宝石,赤金累丝的镯子便从袖中露出,南箕年纪小,不懂得镯子有多金贵,只觉得那镯子在烛光下甚是好看。

美妇人嗤笑一声,长指在他面前微微一晃,招他过来,那手白皙细腻,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与他阿娘的不同,他阿娘的手满是老茧,一入冬还会裂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南箕不敢过去,抬眸看向阿娘,这一迟疑惹得美妇人很是不悦,美妇人睨了他阿娘一眼,眸中含着哂意“这孩子怎么跟大哥一点都不像。”

他阿娘脸色微变,本来就弯的脊背此刻更弯了些“孩子小认生”

“一家子有什么可认生的,不是妹子说您,这好好的孩子愣是被你给教毁了!”

美妇人躺在美人榻上,抱着汤婆子懒散开口“嫂子你去丫鬟那儿领吧!拿了钱就回庄子去,没事别乱走动,好好看孩子才是真的。”

“那个”他阿娘踟蹰不走,声音有些卑微“孩子也不小了,我想给他请先生,这束修”

“嫂子急什么”美妇人道“孩子太小了,这会子就是请先生也不见得他能坐得住,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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