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启“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南箕看了他一眼,眸中的笑无疑是对景启的褒奖,乐得他就差摇起了尾巴。
景启此刻真心感谢特旗先生,若不是他,自儿也不会知道这么一句有水准的话来。
“更何况大哥是储君,为君者为天下,所思所想,喜怒哀乐都得是天下,前方战事未平,你却进宫面见可汗,可汗除了猜忌之外还会失望怀疑,失望大哥重儿女私情,没有观天下大局,怀疑大哥没有君主之德,能不能成为竖沙新主。”
呼楚听得一身冷汗,连哈热木都面色严峻起来。
一个重小私小利,没有品德的储君是不会登上帝位做王的。
“时间不对”南箕放下杯子,说道“那坛喜酒送去的时间不对!”
呼楚这会子也反映过来,从边关到竖沙内城就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得七八天,而二姑娘的婚事是昨儿定下的,不管怎么算,这酒送去的时间都不对!
太早了!就像是未卜先知。
南箕问“当初是谁送的酒?”
呼楚想了想,有些犯难道“那几天晟军偷袭,场面乱着呢!不记得是谁送的,只瞧着那太监有些眼熟,应该是宫里人送的。”
哈热木问“带腰牌了吗?”
呼楚“六公子的亲兵请进来的,没仔细瞧,再说了他进帐子后直接把酒摆了出来,一句话好似惊雷,劈的咱们措手不及,就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想不起来。”
“不难!”哈热木说“六公子的亲兵带进来的不是,直接问六公子就是了。”
景启“来不及。”
呼楚就算是体力再好也不可能来回兼程不休息,而且他回去需要时间,一来一回十几天,不管是二姑娘嫁人还是边关战事,哪儿一个都等不得。
南箕“也不难,呼楚你立刻回到大哥身边,跟他说喜酒是别人的阴谋,让他安心打仗,你回去后暗中找六公子的亲兵,查明太监的身份后再跟大哥详说此事。至于二姑娘由我们兄弟去,先问问清楚,就算婚事是真,人不愿意,咱们就把人给偷出来,等大哥班师回朝后,再去跟可汗说不就行了。”
那时澜清有军功在身,正是讨赏的时候,只要他与二姑娘两情相悦,可汗不会不同意,如果再那时候翻脸降罪,伤的可是边关所有将士的心。
哈热木直接变结巴“偷偷出来?把二姑娘偷出来!那二姑娘的名声不就毁了!”
南箕“要不偷大王爷?”
没有新郎这婚也成不了。
哈热木拔高了声音“偷王爷!”
呼楚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喊什么!怕别人不知道!”
哈热木立刻压低了声音“那不就是绑架吗!再说了绑了偷了放哪?还得给吃给喝,大王爷的食量可不小,咱府里能养得起吗!”
景启“绑谁不是关键,关键是得弄清楚这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婚事是真的,不管咱们绑谁,只要能阻止,都行!”
众人纷纷赞成,呼楚临走之时景启突然叫住了他,他看着呼楚盔甲上殷红的血迹,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呼楚叹道“晟军难打,战事很不乐观,眼下六公子也伤了,殿下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不过你放心,若是我就是背也得把殿下给背回来。”
景启抬眸,太阳刺的他眼疼,他顿了半晌,最终没说出口,他站在城门口看着呼楚离开,目光一直追到天边。
“阿箕人呢?”
苏韫玉正坐在树下喝茶,见他回来也不动身,拿起杯盏为他倒了一杯“府里不是有马吗?怎么自己走回来了?”
景启走了一道也渴了,头也不抬就喝了,苏韫玉笑道“这可是恪尊赏给太子的茶,这么喝能喝出来滋味吗?”
景启不回他,又问“阿箕人呢?”
苏韫玉睫羽半垂,温和道“出府去了。”
这会子出府一定是往镇国将军府去了,虽说日头将落,但他白天行动终究不大方便。
景启放下杯子作势要走,苏韫玉忙叫住人“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你这会子去反倒跟他错开来,若他也不听劝再去寻你,岂不更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