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石机轰隆轰隆的前进,巨大的木轮把沙丘压下两道深凹,南箕紧盯着那抛石机,景启与他说过的话不断在脑中回荡,他听觉异于常人,虽然早在耳中塞了棉花,但鼓声与号角声过于嘹亮,震得他快要失鸣,他甩了甩头,嗡鸣之时突然看到了景启的脸。

“我知道你对这些没兴趣,可战场不是地宫,你的武功再高,不懂这些,碰上了也是要吃亏的。”

景启枕着胳膊,把草垛子压的往下一陷,他闷声说“你可是我的军师欸!”

轰隆声很快传入营中,那巨大的声音震得整个了望台都颤抖起来,随着抛石机的靠近,了望台开始嘎吱嘎吱的摇晃起来,像是疾风中的树苗,晃得快要树身折断。

谋士们吓得脸色苍白,争着跑下了了望台,南箕在摇晃中站的笔直,他目光紧盯着抛石机,若是眼神有杀伤力,那抛石机早就碎成粉末了。

小将拔了刀,在冲出去之前对南箕说“此处怕是守不住了,军师快去内城,那里有弩子床,还抗一抗。”

小将带着人冲出营去,与推抛石机的敌军杀了起来,南箕觉得脸上有些烫,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一种叫羞耻的东西压着他,让他没法转身离开。

铁掌将军的军师,他真的配吗?

景启说的对,这里的确与地宫不同,他在这有种无能为力的焦虑和挫败感,看着与敌军厮杀的将士,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南箕转眸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谋士被吓的瘫坐在隅角,他抱住柱子想站起来,无奈手心出的全是冷汗,柱子在他手中滑了好几次。

“抛石机抛石机”

他嘟囔着想说什么,但了望台的摇晃吓的他舌头打了结,南箕凑近细听,只听他颤巍巍的说“抛石机重!”

南箕头一次对别人说的话上心,结果听了一句废话。

了望台像是要塌了一样,摇晃的厉害,浥轻尘拽救命稻草似的拽着南箕的袖子,颤着声音提醒他“这里可是大漠!”

电闪火石间,南箕突然明白过来,他拽着浥轻尘跳下了了望台,脚刚沾地了望台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震的每个人心头皆是一颤,浥轻尘吓的叫出声来,南箕被他吵得心烦,将人丢到草垛子上,拽过一个小将便问“火药在哪儿?”

巴日斯观战观的心痒,拔了佩刀就冲了过去,他以往是用双斧的,现在猛地改用刀有些不大适应,但眼下也没办法,他的新斧子还没有铸造好,巴日斯一入战场就像是回归了故乡的犁牛,挥舞着阔刀在战场上杀得酣畅。

巴日斯笑的痛快,用番族话说“哈哈哈!晟狗,你爷爷回来了!”

巴日斯亲自为抛石机开路,前来阻挡的晟军在他面前像是稚气未退的牛犊,根本架不住他那恐怖的力度,骑兵像是熟透的果子,在他大力的攻击下,纷纷跌下战马,在前进的军队踩的稀烂。

巴日斯战的正酣,突然从浓烈的血味中嗅到一丝火药味,他心弦一紧,后背陡然窜过一阵凉意,他顾不得四下查看,凭着直觉拽过一匹空马调头就跑。

他原本在军队前开路,等同于冲锋大将,这么一跑,使得血族众将纷纷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破空声从天而降,与此同时带来了浓烈的火药味。

南箕站在女墙上,指着抛石机的木轮“瞄准那!”

两个小将调整着弩子床,在扳机“咔哒”一声响,一只胳膊粗的纯铁箭冲了出去,箭身上绑了火药,引火索在疾风中的极快,铁箭带着硝烟飞向血族,在血族大阵的前方落下,一头扎进了沙子里。

敌军怔了一瞬,发出了哄笑声“晟狗好箭法!”

小将攥着弩子床的手有些发白,南箕并没有在意,而是手指一挥,指向了沙丘一隅。

“再来!”

绑着火药的箭一支支射了出去,可不但没有伤到一人,而且火药也闷在沙子里,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小将冷汗直流,他一边拉开弩子床,一边对南箕说“军师,这可是最后一支箭了。”

南箕执着的指向敌军前方“射!”

两个小将担忧的对视一眼,认命似的射出了最后一支箭。

最后一支箭与前面几只箭一样,一头冲入沙子中,敌军笑弯了腰,没等喘口气,突然脚下的沙子爆炸开来,先前闷在沙子里的火药这才起了作用,在烈火中接替爆炸,火焰从沙子深处窜出,烈焰将这片沙域烧的滚烫,血族仓皇逃窜,脚下好似踩了岩浆。

巴日斯疯狂的甩着鞭子,爆炸声紧追在他身后,火焰缭的他后背火辣辣的疼,他眼中惊恐,口中不住的喃喃,似乎在乞求他的长生天能够再次庇佑他。

城楼上一片欢呼,南箕看着城下沙浪冲天,火焰燎烧,他看着人被炸飞起来,随后重重落下,烂泥一样摔在沙子上,他看着敌军在轰隆巨响中鸟兽般逃窜,在浓烈的硝烟之中感到一丝痛快。

他低声喃喃“落。”

抛石机下的沙子猛地炸开起来,抛石机巨大的身影陡的一歪,竟然摔了下去,一路上视它为胜券的血族被砸个正着,肉饼一样在烂在一起,抛石机一倒,它的暗格摔裂了一条缝,火苗子顺着细缝往里钻,火油和火药从内部爆炸开来。

抛石机被炸的裂开,上面的铁皮断刃似的飞溅出来,沙丘发出了阵阵轰鸣,在众目睽睽之下,大片沙域开始塌陷,形成了可怖的流沙,血族在流沙中挣扎,疯狂的踩着身边的一切,企图能够逃离那不断下坠的流沙。

流沙坠落的速度太快,而且面积甚大,一旦陷进去,根本没人能逃出来,他们只会被流沙吞噬,残忍绝望的死去。

流沙吞噬的不止是血族大军,还有驻扎在城外的军营,好在南箕在入内城时下了命令,营中所有的兵都退到了城内,就连马匹也赶了过来,那儿都是些空帐子。

“军师,那儿跑了一个。”

小将指着在沙漠中狂奔的巴日斯,说道“看那体格怎么着也是个大将,军师,要不要追?”

南箕记得他,他刚刚在抛石机前开道,的确是个大将“不用,你们打不过他。”

他看了看城下,那里已经看不到敌军的身影,连哀鸣声都不闻,军帐和马厩正在流沙中慢慢陷下去,那根挂着晟字旌旗的柱子倒是稳稳立着,没有下陷之势。

战争暂时结束。

南箕对小将说“你们好好守着,若是将军或是其他人回来,记得要提醒他们小心流沙。”

血族不会轻易放弃,他得抓紧时间与众将和谋士商量对策。

入夜,一只战马迎着月光疾奔,跑了一天一夜的马,滇穹手指冰冷僵硬,快要握不住那缰绳,跑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看到了旌旗,他高兴道“将军,到了!”

景启也看到了,放松之余不忘再次提醒滇穹“回营后让军医悄悄的给我疗伤,我的事别告诉军师。”

“将军您都说了好几次了。”滇穹说“放心,我绝对不说,嗯?”

滇穹猛地拉住了缰绳,马蹄声嘎然而止,战马高高扬起前蹄,景启险些掉了下去。

“发生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下了马,目光在平静空荡的沙地掠过,景启问“你没跑错地方吧!这是咱们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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