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蜣 (第2/4页)
羌齐虽然不成武不就,但烧饭一绝,在营中的地位颇高,莫说这些士兵了,就是景启也不敢轻易得罪。
在外行军得罪厨子,那等同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羌齐忙前忙后给景启整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色香味俱全,油水十足,看的周围士兵红了眼,可碍于无盐豆腐汤的威胁,谁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耸着鼻子使劲吸了几口浓郁的饭香,不甘不愿的蹲在一旁喝羊汤。
就连端着碗凑过来的山丹都被拦下了,羌齐可不管他是不是参将,往旁一努嘴,字正腔圆一声。
“滚!”
要不是碍于军中还储存着白菜,活炮仗今儿高低得揍他一顿,但他也是凡人,为了美食低头不算丢人。
新兵蛋子本想闹得,一见拎大锤的参将都被人轰了,更是没人敢上前找事。
这一顿吃的当真是身心满足,景启只赞活着真好,羌齐端了一碗解腻的山果过来,无意看到了景启那空荡荡的脖子,眉间一拧“将军您的寄名锁呢!”
景启一模脖子笑意瞬间消失。
那寄名锁是景启生母的唯一遗物,景启一直都带在身上,不曾有一日取下。
他看向蹲在角落喝羊汤的山丹,不等问山丹就摇头回道“我没见,好像您一回来身上就没有!”
景启脸色骤沉,只觉得身上的几处窟窿又隐隐作痛起来。
死老天这是在故意整他吗!
越是不想见谁,越是拱着他上贴!
一缕轻响打破了地宫的寂静,那声音如风过竹林,檐下细风,在偌大的地宫中轻轻回荡。
磷光幽然,照亮着那把小巧的银锁。
精致的锁面与磷光相映成辉,反射出熠熠光芒,像是一颗从夜空坠落的小星,散发着地宫中从未有过的明亮。
一双苍白如玉石的手把玩着银锁,似乎对着把小银锁爱不释手。
修长的指尖轻点银锁,轻灵从锁中传出,在黑暗中欢快的歌唱。
这声音也是他从未听过的,透着令人愉悦的生气,与这死寂地宫格格不入。
磷光照亮了锁面上的刻纹,那上面刻了什么东西。
脸色同样苍白的少年摸着锁面,指尖感受着上面的刻痕,然后一笔一划在沙堆上认真的描画,他描画的很认真,只是指尖下的线条扭曲狰狞,与锁面上的刻痕大相径庭,更像是在画召唤恶灵的符咒。
他摸了摸锁面,不死心的将上面的刻痕又画了一遍,不过片刻,沙堆上已密密麻麻画了一大片,七扭八扭的线条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乍一眼像是一堆蛇爬在了沙堆上,扭曲的让人头皮发麻。
咚!
触动机关的声音再次传来,闷雷一样的巨响在黑暗中炸响,震的整个地宫为止颤抖。
少年立刻收起银锁,缓缓站起身来,向着那声音传来之处“看”去。
有什么东西从入口落了下来,一个,两个
少年面无表情,神情冷如石刻,双锋挝瞬间从他衣袖下冒出头来,像是两条被生人惊扰到的毒蛇,吐着信子,满身警惕的盯着异响传来的方向。
咚!
十四个
与此同时,一声吃痛隐隐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少年欲离开的身影猛地一顿,眉间渐紧。
这声音有些耳熟
走廊另一头堆着一座“小山”,而“小山”不远处躺着一个龇牙咧嘴,直喊疼的人。
“嘶这都能跳偏这地方真他么的邪门!”
那人愤愤的踢了“小山”一脚,骂骂咧咧训它不中用,高高的“小山”被他一脚踢散开了,圆鼓鼓的麻袋东滚西落,掉的四处都是,其中一个滚落到少年脚边,少年伸脚踩了踩,只觉脚下软绵蓬松,意外的柔软。
原来机关处只掉下了一个人,先前那十三个是被人扔下来的麻袋。
那人抱着麻袋将它们放在走廊上,清点之下发现少了一个,少年听着脚步声渐近,足下一点,飞身而起,蝙蝠一样紧紧的趴在走廊的柱子上。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少年嗅到了那熟悉的气息,那气息清淡沁骨,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