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唬的手一松便要摔下去,忽地一人如大雁凌空,一把抓起自己,眼前一花,便站在了围墙之上。
院内赶来的两名护卫,瞧见了围墙上站着的人,忙低头行礼:“石大人!”
石诚一身劲装,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我带两个手下熟悉下王府地形,你等各自忙去吧!”
秦水墨与阿言面朝府外,大气不敢出,只听得院内人应一声:“是!”便再无声响。
石诚双手轻提两人衣襟,便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外僻静的小街上。石诚瞧着二人这一身装扮,行个礼低声道:“夫人,你这是为何?”
“不是你说王爷准许我出府散心的嘛?”秦水墨嘴角一扬。
“这——”石诚抬头对上秦水墨皎洁无暇的眼光,半晌低下头去自袖中取出一面铜牌和一支羽箭交于秦水墨。
石诚仔细叮嘱道:“令牌可出入王府大门,遇险时放出羽箭,石诚自会来救!”
秦水墨将令牌抛了抛,眉梢一扬道:“如此甚好,谢啦!”说罢大踏步拖着阿言消失在街角。
石诚瞧见秦水墨终是将羽箭收入了袖中,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只是出了一道院墙,那少女便突然有了轻快飞扬的模样。石诚转身看王府高高的青砖墙,将一支玉兰花挡在院内。
秦水墨带着阿言满街转悠。
四月春光里的天安城热闹的不像话。朱雀大街上南来北往的商客如流。街两旁的酒楼茶馆、布店、杂货铺、胭脂水粉铺子一溜的各色招牌旗子晃的人眼晕。
二人买了北地胭脂和南地珍珠粉,喝了甜豆花和酥油茶,手上捧了白糖糕和糖葫芦。阿言手中还捧着风车、鼻烟壶、蓼花糖和一包卤鸡爪,背上还背着个彩色蜈蚣风筝。远望去红的绿的蓝的紫的,活脱脱的移动染料坊。
用秦水墨的话说:“这叫‘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意思呢,就是王爷府对不起咱,咱就可劲的花他的银子。
阿言无奈地问道:“阿水哥,你这么个花钱法,那是几百年也拖不跨王府啊!”
秦水墨扭头:“瞧瞧你这见识,知道什么叫‘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吗?”
“哎呦!”话未说完,阿言被一个小小的影子撞得七荤八素。
“这——这谁家的毛孩子——”阿言吆喝一嗓子,那孩子却转身钻进了胡同。
“小言!没事吧?”秦水墨问道。
“蓼花糖碎了,别的都没事!”阿言整理着手中的物品,忽然脸色一变,“糟了,钱袋子不见了——”阿言猛地抬头:“定是刚才那毛孩子——”
“那还看愣着做什么,追呀——”秦水墨揽着阿言,冲进胡同。
冷不防“砰”一声,迎面却撞上了别人。
秦水墨连忙一把捞住要撞倒的人,定睛一看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太,身旁跟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老太太一脸慈祥满头银发,周身绫罗绸缎,手带翡翠玉镯,头戴一颗鸡蛋大小的东珠,着实富贵逼人。小丫头稚气未脱模样端正,脖子上一个黄金长命锁。
“娘——您没事吧——”小丫头急切问道。
老太太一手托腰,一手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摇头。
“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腰伤的老毛病犯了!”小丫头说道。
“这可怎生得好?”阿言急的脸通红,“找个医馆给您瞧瞧吧?”
“无妨,无妨,还撑得住!只是走不得路。”小丫头摆摆手。
那老太太面无表情,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