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眼睛里添上一层雪亮,朝白雪走来,“找我有事么?”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拖,手中撑着拐杖。
白雪摆着张臭脸,递出盒子到空中,眼神往别处瞧,咳一声,“给你的。”
无邪愣了片刻,白雪直接塞到他怀里就跑,盒子险些坠地,他霎时抓稳。
剩下无邪望着她身影渐渐消失于黑夜中,垂眸看着手里的盒子发出问号。
给他的!
将盒盖子打开,一双黑长靴落入眼底,上面用白色针线绣着精致的展翅纹,他唇角忽地扬起,她怎么送他鞋!
肯定很贵吧。
“哟!我就说嘛!原来是送鞋不是吃的!无邪,也不跟兄弟们说说,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呀!啊?”刚刚的侍卫,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后面还跟着两个侍卫嘲笑。
无邪裂到腮帮的唇角,顿时收敛,如在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头又冒上火气,“少管爷的事!我们……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少讨论人家姑娘。”
“哟哟哟!我们就是问一下而已,还护上了,你看他!居然脸红害羞了,哈哈哈!”那侍卫叉着腰发笑,后面也跟着取笑。
无邪被笑得一脸通红,没这么尴尬过,把盒子夹入胳液下,右手杵着拐杖快步离开,嘴里不停嘟囔让他们几个等着。
……
次日一早,沈清禾被一个新进王府的丫鬟叫醒,她小脸稚嫩约莫十三余岁,一身粉衣,正在掀开两旁的床帘子。
沈清禾转过身来,懒懒的眯开眼缝,瞧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问道:“什么时辰了!”
丫鬟应道:“回姑娘,巳时。”
沈清禾张嘴打了个哈欠,又转过身去,这丫头不是白雪,莫非是王府新进来的丫鬟,她接着发问:“你新来的?”
“是,进来有些时日,管家让奴婢伺候姑娘的,谁知姑娘又还没有回府,便让奴婢到火房做事,如今姑娘回来了,所以奴婢被调出来,以后就伺候姑娘了。”
丫鬟边说边露出笑意。
沈清禾思索一下,今日李太医会过来,掐死那死鱼般的困意,迷迷糊糊躬起身。
沈清禾坐到镜台前,丫鬟替她梳妆,“简单一点就行,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
丫鬟点头应声,接着替她梳头。
沈清禾看着镜前的自己,回忆起自己休夫,又与阿奇诺断绝关系的画面,眼底划过满满的无奈与愤恨。
她今后是不是没有人追求,所有人都会嫌弃她二婚,感受不到夫妻之情和小孩的乐趣,注定要孤独一生,想到这,不免有些担忧自己后生。
脸上挂满不悦,丫鬟瞧见,便以为自己服侍的不好,垂眸道:“姑娘,是奴婢伺候的不合您心意吗?”
沈清禾思绪被打醒,“没有,不关你的事,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听到这话才缓下心情,“奴婢叫春娇。”
“是个好名字,以后我就叫你春娇吧。跟着我混,绝对是跟对人的。”沈清禾点头,唇角露出酒窝。
“是,谢谢姑娘抬举。”春娇笑容烂漫。
沈清禾从未被伺候过,舒服是舒服,怪不得这里分尊卑,是喜欢有人伺候。
女子的地位更是低得可怜,伺候丈夫,以及一家老小不说,还要打理家中所有琐事,或窝在家中极少出门。
就拿她这个和离之人来说,怕是今后都难以再嫁,还好,她不是这里的人。
况且,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定,这是无法预测的事情,那就不必再想这么多,活在当下即可。
沈清禾吃完饭后,外头便有侍卫来禀报,“沈姑娘,李太医在王爷房中着急要见你。”
“叫我木姑娘即可。”可谓全城都知晓前靖王妃叫沈清禾,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可怎么得了,最近不能有麻烦事来打搅,她要治霍元卿,没心思去应付。
侍卫一愣,又低头,“是。”
沈清禾去到凌云轩,见李太医站在床沿,双手无措,又急躁地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