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怪人行礼:“我乃夏侯左。”
墨绿色怪人行礼:“末将夏侯右。”
紫褐色怪人行礼:“小可曹向前。”
焦黄色怪人行礼:“不才曹守后。”
“我等四人,乃是大汉魏王曹公亲随剑卫。”
那夏侯左恭顺行礼,介绍道:“此即曹公贴身佩剑。剑名倚天,长三尺六寸,阔三寸二分,重三斤七两。锋锐非凡。”
“曹公未举事时,因诈献七星宝剑,欲行刺董卓未果,乃斩关断索,东去陈留。中途误以故交吕伯奢将解公赴官,乃持此剑诛其全家。公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由是而起。”
“后公多年征战,南讨张绣,割发代首;西克马超,割须弃袍;所用皆此剑耳。”
“此剑随公征战日久,沾染许多英灵亡魂,故自有灵。及公暮年,行伍时必言左右:‘孤好梦中杀人,勿在吾睡时接近。’然则夜游之症虽有,梦中杀人又是何道理?——实乃倚天剑护主心切,不容旁人加害主公矣!惜哉。”
“公临终前,欲造建始殿。因筑梁之梨木伐而不倒,公愤而拔剑砍树,树铮然而流血。公受惊而薨。”
“公亡,此剑即传于我兄弟四人照管。其后每逢月圆之夜,必渴而欲饮人血。我四人轮流以血饲剑,终落得身形枯稿,惨容如此。”
“昔年太尉贾诩尝谓我等,‘公去后,再有人能御此剑而不自伤者,必其真主’。今果真逢君,我等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四名守卫古剑一千多年的奇怪剑卫,现在在男人面前围成半圆,恭敬向他行礼。看起来是真要把他当成新主人来追随的架势。
那个夏侯左啰啰嗦嗦扯了这么大堆古,那男人大概也跟宅男差不多,完全听懂的恐怕占不到一小半。
他迷茫抬头,想要寻求点什么帮助。瞧见罗根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这边,于是问:“这人他,说了些啥?”
罗根眉毛轻挑,吐出一句:“你只要知道,这剑是当年曹操用的,不就够了。”
四个怪人霍然砖头,脸色狰狞,冲罗根喝道:“休得无礼!怎敢直呼我主公名讳!”
罗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们。事情解决了,我该走了!外套也破了,还得回去报销呢。”
出门前,罗根回头问男人:“对了,你叫什么?”
男人擎起剑左瞧瞧右看看,右手轻巧熟练地挽着剑花,随口应一声:“索隆。”
“嘿。”罗根发出这样的回应,然后走掉了。
索隆伸指在剑刃轻弹,倚天剑发出悠长清越的声响,似龙吟,如蜂鸣。“怎么。你们四个,也要跟着我么?”他问。
四个怪人互相对望一眼,毅然决然答道:“誓死追随主人!”
话音落处,他们遍布灰尘的身形,忽然先后起了变化,陡然间矮了下去。好像脚下踩着的高跷,忽然被人抽去了一样。……不,不仅仅是矮了。他们根本是连整个身体都缩回衣服里面。
人形渐渐瘪下去,扑扑几声轻响,只剩下四件灰土的衣袍掉落在地上。离地半尺高的地方,现出四颗放着微光的圆球;一颗赤红,一颗墨绿,一颗紫褐,一颗焦黄。
四颗圆球绕着那几堆衣服慢慢打着旋,光芒时明时黯。接着,它们商量好了似的,悠悠飘起,向着索隆手头的剑缓缓飞来,一颗接一颗大放异彩,转眼间都跟那剑融为一体。剑的护手位置,此时左右多出四颗莹莹放着清辉的闪光明珠,严丝契合,好像刚铸造好的时候,它们就在那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