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继承于毒遗产的巴力明,手下人才一个都没有,幸好他已经初步搭建出一个框架,日后不断完善,添砖加瓦,或是潜移默化,细心引导,未必不能在属下中开发出几个能人。
于毒的名字还得继续用,感觉到天空深处的那株神树,巴力明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到不是他的精神意志出问题,而是降临附身的这具本能地畏惧。这个世界还没有具体化的守护者(神灵),有的只是粗糙的规则线条,和简单的天道意识。对外来的降临者也不是没有限制,一些基本的防御规则已经开始建立,如果自己附身在董卓、吕布、曹操身上,必定会遭到位面反制,也许会陷入人劫,被世界意识假手那些超级武将击杀。于毒并非这个世界的支柱,却算是一条粗壮枝桠上的树叶,或许只是树枝末梢上一个不起眼的叶芽。
天道之下,世界如树,作为一个叶芽,或许可以被容忍,被接纳,但是要做一条蛀虫,吞食大树的养分而自肥,说不准那大树内部就会分泌一些毒素出来,毒死自己这只蝼蚁。
树顶上,还没有飞鸟筑造起鸟巢,倒是大贤良师这只蝴蝶,已经伸展自己稚嫩的翅膀在翩翩起舞。未来还有于吉,左慈,五斗米道的张鲁等等粗壮的大青虫,甚至西汉末年东来的胡教这头毒蛇,都不是简单的靠武力就可以解决的绊脚石,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会被人家囫囵一口吞下,连渣滓都不剩。
黄巾之乱,不过是真正乱世的一个序幕,诸侯混战,璀璨的将星,谋士,接二连三登上乱世这个舞台,发挥出震撼时代,照耀后世的光芒。为推动这个世界继续进化晋升,巴力明自然没有与这股历史洪流对抗的心思,而且他也很想见识一下幕后黑手的大能。将游戏投影世界演变为历史断层投影,这种能力不亚于在虚无中开辟道路的圣人教主,对这种在多元宇宙纵横捭阖的巨擘,窥见其中的一丝奥妙,都是难得的运气。
我来,为大地起刀兵。
我来,为乱世兴杀戮。
我来,为世界开大道。
有了这点明悟,巴力明胸中激昂的斗志不断地提升,天空深处的那颗精神之核感知到他沸腾如火的战斗意志,意外地惊喜。太平道无数信徒的血肉、精神、灵魂凝聚的果实已经半成熟了,为了让瓜熟蒂落的日期早点到来,大贤良师这只蝴蝶对触角连接的每一个信徒都纳入掌握。因此,为规则接纳的降临者融合后的‘于毒’受到格外关注,除了输送了无数的知识,还隔空渡来它融入天道规则蜕化后产生的一颗种子。
那一粒被蔓藤缠绕的荆棘种子沿着虚空中的管道降临而来,烙在于毒的额头上,化为一点淡淡绿意,守在眉心正中。神色暴戾满面煞气的于毒肉身,被这绿意侵染,也稍减了几分凶悍,多了一丝儒雅,智慧,以及深不可测的潜力。
哼!识海中的那抹赤红顿时被染上了一些绿色光芒,巴力明冷哼一声,微微运转光辉,那绿芒便退散还原成种子,赤红光辉随即大盛,绿芒犹如风中烛火转眼便要消磨一空。这时突如其来的一股寒意,让于毒的身体打了个寒颤,打破虚空的巴力明立即感知到了危机。哎!叹了一口气,绿芒种子止住了消亡的命运,只是被逼到了识海一个角落,再也无法继续侵染下去。
低调低调,现在是广种田蓄粮草的创业时期,且让那老货嚣张,日后自有无数手段炮制他。
【结盟】
小小一座山寨,在巴力明的苦心经营下,不到一个月,便已经焕然一新,不惟手下忠心耿耿的黄巾旧部,就连携裹来的山中村落百姓,得了许多好处,也开始放开小心提防,诚心接纳了这些“贼寇”。
转眼冬去春来,收获了第一季的冬麦,二十座百石的谷仓塞满了米粮,十二座地窖里肉脯,腊肉,风干的野味取用不绝,山寨众人由此归心,对于毒首领的号令都莫敢不从。
收服了这些平民百姓,手中也有足够的米粮肉食,于毒挑选寨中精壮传授粗浅武技,又向寨中猎户传授连珠箭技,许多半大小子被狠狠操练多日,幸亏米肉足量,营养跟上消耗,都练出一身不俗的战技。山寨中尚武气息浓厚,逐渐成了附近方圆百里地界之内的强寨。
于毒深知山寨实力还需更上层楼,才能彻底站稳脚跟,在他带领下,领着寨中的精壮捕杀山林中的诸多猛兽,有他这个大高手压阵,诸多子弟都见了血,渐渐地就养出几分杀性,煞气。
夏末,收割了这一季的水稻,忙完农活后,兵精粮足的黄初山寨,对山林深处的山民蛮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这只二百人的杂牌军刚刚出动,山林中的山民祭祀的耳道神,蛮人萨满布置的土石魍魉便提前将消息传了回去。于毒也不在意,山寨中留守的六十多位黄巾旧部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依仗地势之利,十天半月都无法攻破,毫无后顾之忧的这支杂牌军,要拿山林中的居民开刀,任是谁都感到头疼。
于毒初入世界时神念曾经扫过这片山林,自然知道其中的底细,以目前的实力,四面树敌几乎与找死无异,他智慧如海,自然不会蛮干,因此他需要结交一个盟友。
这个盟友,就是蛮人,尤其是熟悉汉人风俗习惯的熟蛮。开化后的蛮人除了保留一些古老的风俗外,与汉人无异。而于毒最欣赏的也就是这个,不以血统论亲疏,只以明和传统为同胞的认可。所谓出则蛮夷,入则华夏。
对蛮人的结交,一是靠实力赢得他们的认可和承认,二是足够的利益为引导。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黄初寨的杂牌军练了接近一年,又在山林中见了血,除了未上战阵,已经是入流的强军,即便是昔日黄巾军中的精锐,也可同日而语,这种军势一旦养成,绝对不是胜则一拥而上,败则一窝蜂乱窜的蛮人能抵挡。于毒苦心经营,岂会白白浪费,况且他也是有底牌的人,而且底牌的数量还不少。
因此,在山林小道中急行三日后,于毒的杂牌军接近了一座附近最大的蛮人村落。
于毒在靠近村落一里地的地方让杂牌军就地驻扎,生火做饭,修养精神。自己独自一人往蛮人村落而去,不过一会,就看见山林中蛮人开辟出的道路,微微一笑,于毒有独自前行,蓦然看见岔路路口,路边一座丈二高的箭牌,上面刻印一长一短两只竹箭。这便是主世界也罕见的功德碑的一种,有指引野外陌生路人的作用。长箭无羽,箭头指向老巢,沿路就是归途,短箭有羽,箭头指向险地,意味着劝诫路人避开危险。有些柱形箭牌上面箭刻繁多,形态意义只有蛮人高层才能得知,这就是人家的隐秘,外人无从得知了。
看见这方箭牌,于毒读懂上面含义,自是一项收获,心情大好。有他无比广大的神念扫视,沿途种种陷阱自然避开。林中暗桩蛮人见他如履平地,丝毫没有停歇,各自大汗淋漓,连忙以各种手法传递信息回去。于毒只当没有发现,神情轻松地进了蛮人戒备重重的村落。
村落的一位年老萨满牵着两头遍身鳞片的甲鲮,也就是穿山甲,走到村口,左右两尊?首人身的道祖像,双眼被人用朱砂混鲜血点开眼睛,于毒还没看过去,就发现那两尊道祖像仿佛活了一样,诡异的眼神落在自家身上,却是看着,并不冒犯。
这是一座有蛮神,或者图腾庇佑的蛮人村子,萨满豢养的野兽也成了灵兽,与山林一体,能反复重生,更是萨满升天的依仗,渡世的灵舟。这样的人物,杀了只会催化蛮神的蜕变,或许还会加快这颗青涩果实的成熟。于毒计较片刻,心里就有了大体的谋算。
他慢慢脱去身上衣裤,露出精壮的身体,表示自己毫无敌意,又用衣裤裹了下身,向道祖神像欠身施礼,蛮人萨满先了惊愕,续而大喜,连忙侧身避开于毒的礼节。从灵觉中,他看见眼前的汉人头顶的赤红精气,如狼烟一般笔直冲天而起,这人不是汉人军队中号令三军杀人盈野的将军,就是体术练至甚深境界的绝世武人,任是哪一个,都不是一个年老萨满可以招惹,因此在此人释放出足够的善意后,就算是知道他来者不善,不需祖先的示意,萨满的多年智慧也告诉他,这是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
果然,在用麻利的汉语交流片刻后,萨满就确定了自己的先见之明。
眼前的汉人对村子没有敌意,这无论是山林中的祖先,还是萨满都可以确认的,而且他提出的平等交往,互惠互利,互通有无,则让萨满有些意外。这个就相当于蛮人村子之间的外交了,而且确认下来后,蛮人能得到什么呢。
于毒的答案很简单,粮食!
对于黄初寨,这个新崛起的山寨的富足,周边各个山民寨子以及蛮人村落都是知根知底,开辟粮田,捕杀禽兽这些活,大伙都没少干过,但是为什么人家就能吃得满嘴是油,自家却总是吃不饱呢。于毒笑笑没有给出答案,这个秘密其实很简单,只是他目前不肯说罢了。
萨满的认可并不足以让于毒真正走进蛮人村子,为了更好的让蛮人认识到彼此双方的差距,于毒便提议他一个人挑战蛮人的勇士,促进友谊的生根发芽。
以武会友,这对从山林深处走出来的蛮人村子,是丝毫不陌生的一种方式。狩猎民族天生的尚武精神,乃至流淌在血脉深处的好勇斗狠,都不是一两代人可以平复的。或许汉人的礼节风俗,让这个蛮人村子多了几分和平气息,容易接近,但是说起斗战决胜负,这种血脉瞬间就会再度苏醒。
就算以老萨满在村子里的威信,也不容许他的压制,即便他对眼前汉人隐藏武力的警惕,也让他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他也极度想知道,这个汉人的实力,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十人敌,百人敌!
巴图拔土,蛮人的勇士,一人双拳生生打死山林吊睛白额虎的蛮人英雄,在于毒的万箭打之下,苦苦支持了六百四十七拳,就被打掉了力气,一双铁拳酸软无力,败下第一场。
德木吐果,蛮人的巡马,一双快腿,行走林中崎岖山路如履平地,常年为诸村落传递消息情报,及信件口信,论起打斗,手脚挥舞开来,就像八条腿的蜘蛛,让人防不胜防,可是就算他体力浑厚异于常人,在于毒的万箭打之下,也只是多支撑了百来招,而且全身都是酸软,让人抬着离场。
第三场,蛮人不能再败了,老萨满环视全场,把一个蛮人少女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