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楚云街道,路灯被枝繁叶茂的枫树遮档,人行道上显得有些阴暗,朝旭一家三口,散步往家。
朝旭:“今天是第一次带你娘俩出席宴会呀!”
凤玲:“我吃菜的味觉有两种。”
朝旭:“怎么说?”
凤玲:“一种火药味;再就是无味。这样的宴会,我求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娘俩参加的好!”
朝旭:“不仅这样的宴会,我一直认为携带家人,参加公费社交活动,弊多利少。我虽说欠你母子很多,也不是参加几次宴会,风光风光,就可给以弥补和安慰得了的。”
凤玲:“那你干吗一反常规?”
朝旭:“你知道,我与他结怨颇深,他突然这么心急火燎地请我,不知什么用意?带你们来,一则可以起到情绪上的镇定;二来嘛!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个见证。”
凤玲:“嗯!精明多了,对他这种人,是要有点防范意识。”
朝斌:“爸爸,我看你和代伯伯象是电影里,对敌谈判一样,可有些东西我又听不懂。”
朝旭说:“你是不懂,除了我和你妈妈懂外,连丁叔叔也听不懂。对了,你不是给我说过,将来要写剧本吗?这些资料应该收集起来。艺术的真实,来源于生活的真实,你得注意细节的真实性……”
凤玲:“丁克很崇拜你。”
朝旭:“哦!这是因为我比他情况熟点,经历的事情多一些,如此而已。丁克的业务能力很强,人品也蛮好!我最大的担心,是他的酒量,没想到。今天,嘿嘿……。”朝旭笑着看看妻子。
凤玲很柔和地:“你以为别人都象你,动辄开怀畅饮,然后海阔天空。”
朝斌自豪地:“爸爸讲话有吸引力,你看他一发言,全桌的人,竖起耳朵听。”
朝旭:“儿子啊!这你就不懂啦!常言说,人微言轻,那些有吸引力的话,不是你爸爸说出来的。”
朝斌:“谁的话才有吸引力?”
朝旭:“大官、名人、有钱的老板!他们放个屁也是香的。”朝旭似真似假的逗着朝斌。
朝斌停住脚:“那您属哪种人呢?”
朝旭看着前方,毫不在意地:“一个普通人,一个说话没有吸引力的人。”
朝斌:“不对吧?他为什么都对您很客气?”
朝旭:“那是他们以为我有钱。”
朝斌:“您真的有没有钱?”
朝旭:“有哇――!”
朝斌:“那就好!”
朝旭:“那钱都是别人的,程伯伯的,公司的,我只有调配权,没有拥有权。”
朝斌:“有调配权,就有使用权对吧?”
朝旭:“为公事可以使用,私人不能动。”
朝斌:“原来如此,你那调配权和代伯伯一样,应该还是有权,对吧,爸爸?”
朝旭:“不是一回事,代宇庭掌握的是国家的钱和权,不论是否称职,他这个官可以干下去。你爸我就不同了,稍有不慎,给企业造成损失,就是程伯伯不赶我走,我也会放下这个饭碗。”
朝斌:“嗯!知道了!您的权,比会计出纳大一点点。”
朝旭笑道:“是这样,所以,我一没权,二没钱,三也不是名人。”拍了拍朝斌的肩膀:“儿子啊!以后就看你的啦!”
朝斌回望父亲:“我觉得三种人,哪种人的感觉都好。”
朝旭:“那当然罗……”朝旭还欲往下说。
妻子凤玲:“斌斌――,你爸并非啥也没有,他才华横溢,为人义道,是真正的男子汉。你爸的人格、才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形、巨大的财产哪!”
朝旭感到一股暖流沿遍全身,两对眼睛甜蜜的对视,他牵着妻子的两手握得更紧。
258楚云市代宇庭家
代宇庭宴请朝旭后,与二儿子回到家中,父子俩谈论着,老太婆从在一张矮板凳上掰手指。
代政:“爸!朝叔叔知识渊博,且一表人材呀!那气质、风度简直叫人羡慕。”
代宇庭:“狗屁!夸夸其谈,装腔作势,空有其表。”
代政:“您从来不服别人,可我总觉得您说话,象是在表演,笑也是装出来的。而他讲话好自然、得体。他再扯得深点,我看你会摸不着风。”
代宇庭:“你干吗老是崇拜别人,看不起老子?”
代政:“我没有看不起您啦!您是听奉承话听惯了吧!您听过邹忌讽齐王纳?吗?”
代宇庭低着头抽烟,没吭声。
代政:“邹忌说,奉承你的无非是三种人,这就是:爱你、怕你、有求于你的人。现在呀!恨你的人,也会奉承你,信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