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宇庭:“政府的重点工程,怎么能让一个民营公司控股?政府说了算,还是私营老板说了算?老方他也太好讲话了.”
马伯清:“代市长说得太对了,就拿我们在指挥部吧,工作没有一点主动权,完全听人家拨弄。他们在搞什么,我们一点不知道,实际上是政府在企业的领导下工作。”
代宇庭:“这种格局必须改变,政府不能成为傀儡。他们控股,我这个领导小组组长就是虚设,对工程实施领导就是一句空话。”
马伯清担心地:“《合同》已经签了,按出资比例,是由他们控股呢!”
代宇庭:“《合同》定了又怎么样?我们只要略微找他们一点问题,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把我方的投资额增加上去,哪怕是个虚数,在我的地盘上,还怕翻不过来?”他喝了一口水,将茶缸狠狠地往桌上“噔”的一放,抹了一把脸“笑话!若大个楚云市政府,再穷,难道还比拼不过一个民营企业?这个,他老方不懂嘛!嗯――!建这座桥,又不是一次要拿多少钱出来。”
马伯清:“我基本清楚了华宇的游戏规则,先打几千万过来,以显示他们的实力和诚意,然后利用工程队垫资,或带料进场,预售门面等办法,用别人的钱打冲锋。弄了半天,他的几千万并没有动多少,工程照常进行。”
代宇庭:“这种把戏,难道我们就不会玩?”
马伯清:“现在只要手上有工程,就有人投钱、垫资,何况是政府的工程,可信度越高,投钱垫资的人就越多。据说国家有一个大型水利工程,有的人在里面尽玩《合同》游戏,一个土石方工程,包到最后真正的施工队伍手中,价格还不到国家定价的零头。”
代宇庭:“一开始,我就不同意把这项工程交出去,这是个很赚钱项目,百年难遇啊!当时我只是干着急,格明同志不听我的,总怪我还不把队伍定下来,我一时又不好怎么说。我的意思是先把人家套进来,用他们的钱启动,然后自己搞。老方硬要一步到位,说不清啊!这样的好事,怎么可以拱手让人呢?”
马伯清附和:“尤其是让朝旭这样的人做,我也想不通。”
代宇庭:“他是个卖身投靠的家伙,口口声声为家乡建设做贡献,骨子里是要赚我们的钱给他那个公司。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还乡团长’。”
马伯清:“方副市长在位时,朝旭这小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可以直接呈给市委常委,副市长、越过方格明,真不是个玩意儿。”
代宇庭拿起桌上的件,狠狠地再往桌上一甩,强硬地:“我可不是方格明,下步怎么做?可由不得他!”摸了一把脸,很有把握地“《兵法》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不若则避之’,以前我是避其锐气,弄清他的底细,现在,我要调集全市的财力,把控股权拿过来,看你还神气?”
马伯清兴奋地:“这就好,这就好!还是代市长有魄力啊!”
代宇庭嘱咐:“我交待你的事,你要赶紧办好,不要等。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翻过来的,尤其涉及到对《合同》的修改,是不是还要动用法律?得先弄出几条有说服力的理由,你要给我提供一些材料,包括时间的拖延、资金运作、和他们工作上的不配合,一意孤行等。材料形成后,我在市长常务会上正式提出。”
马伯清:“您要的材料,我已经准备了一部份,今天晚上我再把璐约出来,把他们内部的情况再摸一摸,争取两天内交给您。”
代宇庭:“好!姓的那里再给他一点甜头,切记!我的设想不要让姓的知道,既要利用他,也要防备他。走漏了风声,他们就有准备。另外,到仲裁和法律部门去咨询一下,为下一步翻过来打个招呼。可以向他们流露,这是我的意思。”
马伯清拍着胸脯:“行!包在我身上了,我决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准确无误地向您及时报告。”
代宇庭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马伯清的肩:“好好干吧!先把这个事情办妥,我在这位置上,你还有什么不好办的?”
马伯清激动地:“那是,那是!这个位置早就应该是您的,方头老气横秋,太没有魄力了,哪比得上您呢!”
代宇庭点着一支烟抽着,若有所思地:“是啊!这些年我跟着他受了不少气啊!我从不愿说,人们也不知道,不少人还以为我对不起方市长,他这个位子其实我并不想坐,可是人家代表硬要把你推上来,你躲都躲不掉啊!怎么办?就是坐在火炉子上,我也得接受考验罗!”
马伯清心里好笑,表面仍奉承:“别人不知道,可我是最清楚的,您经常提起方副市长对您如何好,所以别人误认为他真的对您好呢!”
代宇庭:“正是正是,正是这样。这都怪我太重感情了,就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结果给不少人造成误会,还是你知根知底呀!就这样吧,以后,只要有机会,多给有些人侧面地解释解释。”
马伯清连忙站起来躬着身:“行行行,我会的,我一定维护好老首长的形象。我听您的安排!没别的指示,那我就先走了。”
代宇庭挥了挥手,笑道:“其实呢,也没啥大不了的事,玩政治嘛!有的时候是残酷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呀!正如你说的,我不上去,说不定别人也会把他挤掉。我接他的手,对他并没有坏处嘛!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尊重他、关照他的,毕竟和他共事一场呀!你说呢?”
马伯清:“那是那是!您确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人不知道天知道哇!”
代宇庭瞟了马伯清一眼,流露出不太想听他再说下去了的意思,将手半抬起,往大脚上一放:“好吧!就这样,我等你的情况。好好干,我说话是算数的,过不了多久,先把你这个‘副’字去掉再说。跟我一场嘛!我才不会象姓方的那样呢!生怕别人超过了他.”
马伯清一直站在代宇庭的跟前,听他说完这席话,激动得眼睛发亮,脑袋象捣蒜一样鞠着躬,连声说:“谢谢,谢谢老首长对我的关怀,您就等于多了我这个儿子,我一定会象孝顺自己的亲爹一样孝顺您的。”
代宇庭高兴地:“好好,就应该这样,这就好!这就好!”
00楚云市夜景
华灯初上,楚云人开始了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人们用手机、公用电话互相邀约,三五成群的男女,色彩缤纷的穿着,各色轿擦拭得铮亮车,载着绅士派头十足的头儿款儿,往那高档次的所在徐徐接近。装饰豪华的夜总会门前,霓虹灯,泄出的流光,映亮了大街、广场,地动山摇般的士高音乐,一道道光柱射向夜空。
几处古香古色的茶肆,又是一番风景,潺潺流水似的轻音乐叫人心荡神迷。
的士司机在小街路边的排档就餐,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注意看有没有人到他的车旁要车。
小摊贩收摊后,邀着几个老伙计,在小餐馆外摆开阵式,刚要上一壶酒,弄碟花生米,一只“土匪鸡”,赤脚光膀,猜拳行令。
丁克在一家小饭店,喝着啤酒,眼睛盯着对门“云中阁”酒店。
01楚云市养颜斋洗脚城
马伯清和璐醉薰薰从“云中阁”酒店出来,两人勾着肩,搭着背,又晃进了“养颜斋洗脚城”,去醒酒宽松。他们要了一个双人间,两人往沙发床上一躺。
足浴小姐即刻端上一小碟西瓜、两杯热茶,放在离他们鼻子不远的床头柜上,将热气腾腾的药物温水,放在他俩脚下,帮他们脱去鞋袜,两手轻轻地搬着双脚放入水中浸泡。
璐一躺上沙发床,就开始打呼噜,那酒气扯得鼻子中间的隔墙颤动着,发出马达般哒哒哒的响声。
马伯清侧过脸,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望着天花板自己也迷逢着眼昏昏欲睡,伸着两只脚象蛤蟆一样,任那足浴小姐捏按掐捶……。
门“吱溜”一声开了。
丁克站在璐面前,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双眼,大声说:“璐,起来!”
璐:“啊啊!丁工,有事吗?”他慌慌张张的看着丁克,又看看身边紧张的马伯清。
璐听吓得腾地一下弹了起来,无意中,将足浴小姐一脚踹得她跌座在地上。
丁克看了一眼马伯清:“朝总要我找你,叫你连夜赶回深圳,去取一个资料。”说着递过一张火车票给璐,说:“晚上11点0的,快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说着,又向马伯清点头笑了笑:“啊!马主任!您也在这儿!”
马伯清:“丁工您好!怎么,工要回深圳?”
丁克:“嗯!不!他回去有点急事。”
马伯清:“什么时候回来?”
丁克:“很快!办完事就回来。”转身对璐:“好了吧!”又对马伯清:“马主任,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