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宇庭原本就不想在这餐桌获取什么,所以,也卷入到这种气氛中。
马伯清怀有“点题”的使命在身,一直想找机会和朝旭搭上腔,可每当启齿之际,不是被其他人的话打断,就是被劝酒的浪潮淹没。他无计可施,看了看代宇庭,代宇庭不理会,又看了看代政,突然灵机一动。
马伯清:“代政,这里年龄你最小,你又和朝叔叔是同行,我看,你应该给朝叔叔敬杯酒才对!”说完看了一眼朝旭。
代政也看着他,然后转向父亲代宇庭。
代宇庭笑道:“这个建议好,朝叔叔是个大能人,大老板,即是同行,以后多向朝叔叔学着点,这杯酒,该敬!”
代政端起杯,老练的站起身,向朝旭走过去。
朝旭正准备站起来。
代宇庭轻轻按他大臂说:“晚辈敬酒,你就不要起身了。”
朝旭笑着端起杯,侧过身说:“好!我就听你父亲的,不起身了!”
代政说:“朝叔叔请坐,我敬酒先干。”说罢,倒口一杯,擦了一下嘴角,给朝旭一个手示:“朝旭叔叔请!”
朝旭:“后生可畏呀!”说罢一饮而尽。
代政回到座位上:“往后,还请朝叔叔多关照!”
马伯清立即接道:“是啊!还得请朝总多关照关照!”
代宇庭给朝旭夹了一著菜,自己也夹点吃着,默不作声。
朝旭看了代宇庭一眼,笑问代政:“你念完大学了吧?”
代政:“早毕业了。”
朝旭:“现在干什么呢?”
代宇庭:“他呀!自以为有本事,原想让他去国留学,他说什么‘人生如白驹穿隙,干吗黄金时代要在国外白白浪费,到时回国成了白发老头,――不去!’给他安排工作,他不干,又说什么‘受制于人的饭,吃着不舒服,’要自己去闯!嗳!我也懒得去管他,随他去吧!”
朝旭:“行!有志气,男子汉嘛!应该去闯一闯,始终在一个地方,不仅思想僵化,人也老得快。我说代局长,你不要把他再当小孩子管束了。”
代宇庭对代政:“好啊!朝叔叔都支持你。”说完看了马伯清一眼。
马伯清会意:“朝总支持你,你就大胆的干吧!”
朝旭:“对年青人,特别是有化的年青人,要支持他们,不论做什么,只要不违法,你就要大胆去做,从实践中证明自己。”
代政:“谢谢朝叔叔的教诲!”
朝旭关心地:“你现在做什么呢?”
代政:“做点建材生意,钢筋、水泥、铝合金啦!等等。”
朝旭反客为主地:“可惜,楚江大桥工程,建材定点招标,不然,是可以照顾你做点事的。”
代政听了,心里一凉,失望地望着他父亲。
代宇庭一脸难看,瞬即,马上又恢复了笑容:“你看,朝叔叔对你多关心,遗憾的是定点招标,那就请朝旭叔叔,以后在其他方面关照吧!来!喝酒!”
朝旭点头:“只要有可能,朝叔叔肯定会关照你。”
马伯清突然问道:“朝总,建材要单独拿出来招标吗?”
朝旭从容地:“是的!”
马伯清:“不是总承包吗?”
朝旭:“总承包前,必须先搞建材招标,承包方必须按市政府指定的,中标厂家进材料,建材质量是工程质的前提。”
代宇庭:“你们指挥部的报告,不是还没有批么?”觉得自己失言,可又无法收回,紧张地看着朝旭。
朝旭严肃地:“第一个报告没有批,可能是我们没有写清楚,第二个报告,我们写得比较详细、具体、已报送市委常委、副市长、面宽一点,多几位领导看看更好些。”
代宇庭迫不及待地:“什么时候送去的?”
丁克欲言又止。
朝旭看了他一眼:“今天下午,直接分送给了在家的几位领导手中。”
代宇庭的脸色沉下来,阴阴地,气氛逐渐不那么和谐了。他看着马伯清,似乎心里在说,这样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朝旭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平静地仍然吃喝着。
丁克和于坤默默点头。
璐的眼神,流露出对代宇庭同情的意味。
代政扫视一周,把酒杯一举,大声说:“这是怎么哪?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干吗这样子?朝叔的做法是对的,上亿的工程谁不担心哪?招标,一定要招标!要不然,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来!朝叔叔,刚才您支持了我,现在我声援您,干一杯!”
朝旭端着杯站起来,笑道:“嗬!几年不见,刮目相看罗!经过高等教育,就是不一样啊!代局长陪养出这样一位顾大局、识大体的少年英雄,令人钦佩啊!好!朝叔有你这几句话,高兴!明儿我请客,还是在这里。”
代政:“朝叔说话算数?”
朝旭主动把杯碰向代政的杯,坚定地:“一言为定!”先自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