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来临,沙华望着窗外,月朗星稀,微风带着音色吹过院落,子祁推门而入:“公子,城主与师尊去了玄门山”子祁说着停顿了一下“不过”。
沙华缓缓转过身,“不过什么”。
“城主将城中事宜都交给了孟千轩”子祁小心的看了沙华一眼。
沙华倒是很淡定,他早该想到了。“他本来就是孟家长子,父亲用他是应该的”。
子祁眉头紧锁:“不过大公子最近实在反常,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过问孟府之事,与城主关系冷如冰封,现在却极力讨好城主,究竟意欲何为”。
沙华沉下眼眸,子祁继续说着:“我看,上次公子突然发作,定也与他有关”。
“公子,我们去跟城主说清楚”。
沙华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证据,况且确实是我伤人在先,在他们看来我现在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沙华叹气:“不会有人相信的”。
“那要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受冷落”子祁越想越气。
“明早启程,我们回雅舍”,沙华坐下,从容的拿起茶杯,却能看出他无尽的心事。
“公子,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沙华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沙华抿了一口凉茶,意味深长的说道:“父亲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什,什么意思”子祁挠了挠头。
沙华浅笑:“子祁,茶凉了”。
“哦,属下这就命人换上”。
浮殇城内还是晴云万里,玄门山上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听雨楼内,孟南尘与孟修渊打坐在云月轩,这是听雨楼最顶层,上可观星月,下可见万千。修渊与南尘席地而坐,修渊温酒,两人把酒言欢,说到交心处。
“师兄,我们多久没有如此畅饮了”,修渊举杯敬酒。
“为兄记得,是在八年前了”,南尘感慨万千。
“八年前,你将沙华托付于我,要他拜我为师”。
“我记得师弟那时可是万般推脱那”,雨落石台,风吹过雨滴,溅落桌台。
“哎,师兄不知,魔印是沙华命定的劫数,可惜啊,我并非解此劫之人,我万般推脱,亦是无奈之举”,孟修渊望向窗外,神情黯然。
“那师弟可知解此劫之人”,孟南尘声音有些激动。
孟修渊唏嘘一笑:“此劫非劫”。
南尘更加纳闷:“师弟这是何意”。
一杯酒入味,孟修渊缓缓的说道:“天意”。
“哎呀,师弟啊,你这可急死为兄我了,你这还不是什么也没说吗”,孟南尘叹息一声。
“师兄,这不是我能算出来的”,孟修渊摇了摇头。
“不过师兄放心,沙华本性纯善,是非分明,那日之事,并非他所愿”,孟修渊说道。
“我儿的秉性,我清楚”孟南尘缓缓说着:“让他受刑,也并非我所愿,可是师弟,我要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啊”。
“师兄,这我知道”孟修渊的声音低沉,“可是师兄,你可曾查过华儿为何突然发作”。
孟南尘叹息一声,缓缓起身,站至窗台,背对着修渊:“师弟觉得我儿千轩如何”。
“这......”孟修渊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有些话当说不当说。
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从檐下落下雨帘,衬的屋内有几分清冷。
南尘转身,看着孟修渊,两个人的眼神交错,倒是有几分沧桑。
孟南尘缓缓的说着“自从慕青走后,我与千轩的关系犹如坚冰,我亦对他放松了管教,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恨我”。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因为我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师兄为何现在对他如此重用”,孟修渊不解的问。
“近些日子,他倒是异常的反常,对我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从什么时候开始”孟修渊问道。
“从玄门出事之后”,听罢,孟修渊微微蹙眉。
“师兄,你可知玄门结界是被何人打破”。
“夜魔,难道不是”孟南尘疑问。
“是夜魔不错,不过在玄门结界内亦有人辅助,他们里应外合,一起将结界击破,而我也是被他们联合所伤”,孟修渊说着也站起身来,“我已清理了一批玄门的叛逆之徒,而我现在要找的就是他们的背后之人”。
听了孟修渊的话,不知为何孟南尘的后背竟有丝丝凉意。
也许他们早已心照不宣。
孟南尘长叹一声:“但愿我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