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呢?你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是什么反应?”苏嘉欣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恨不得将耳朵贴到枳实嘴边才听得痛快。
“哪有什么然后啊,说完我就回府了。”枳实笑着把她推正,哪只推搡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苏嘉欣一把抓住不放松。
她激动的握着手,难掩兴奋之意,“他难道没有气急败坏,没有大发雷霆吗?”
枳实侧着头,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距离那日进宫已经过了十几日,在这中间的日子里,谢逸良难得没再来叨扰她,生活难得落了几分寂静。不过素珠倒是会时不时带着些吃食来看望她,食物她检查过是没问题的,想来是背着谢逸琪做的。
至于苏嘉欣中间倒是约过她两次,不过都被她一一回绝了,一来是她不知是否是有了身孕的原因,身子犯懒的很;这二来便是依苏嘉欣咋咋呼呼的性子,两人免不了跌跌撞撞,放在身边实在危险的紧。
今日正巧孟泽急事找她,这才懒洋洋的出门一趟,想着当日许诺公主殿下的赴约也未曾实现,看来是真的懒散惯了。
苏嘉欣很是失望地跌坐回去,“说的也是,他要是真的气急败坏,大发雷霆那才让我觉得奇怪呢。”
她一边感慨自己居然没亲眼见到两人剑拔弩张的场景,一边又失望自己原谅枳实屡次拒绝,换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一点也不劲爆的消息。
“既然心里也清楚,那你还这么激动干吗?”枳实慢悠悠地问。
“那当然是因为想看他出糗啊!”苏嘉欣拍案而起,可谓是雄赳赳气昂昂。“想当年我爹爹还不是丞相的时候,我也是被安排去陪公主殿下玩耍的一员。”
“哦?”
枳实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说到当年的事情,苏嘉欣整个人完全兴奋起来,眼中闪烁着后快的光芒,“可我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而且当时我才五六岁的样子,哪里能老老实实的坐一整天不动弹,自然是这边跑跑那边转转。哪知道还没开心多久,就被谢逸良拉到一边一顿训斥。”
枳实皱眉,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像她想的那样,明明大家都是孩子,哪里能容忍得了被同龄人斥责?便将怒火都迁移到了公主身上,这样一来更加没人愿意去长公主府了,也就慢慢大了这种情况才好些,可那时也没了贴近公主的心思。
可惜那罪魁祸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失,还沾沾自喜自诩为大功臣。
“小小年纪就会施压了,真不愧是谢家的儿子啊。”不过算起来那时候谢逸良也才十岁露头的样子,索性被他训得那些孩子也不过四五岁,不记仇,不然现在没人背后嘀咕他才怪呢。
不对,现在自己身边不就有个义愤填膺的么。
忽然,苏嘉欣神经兮兮的挪到枳实身边,声音压的低低的,脸上神秘偷笑的表情暴露了她此刻有多八卦,“不过,那还不是因为他喜欢公主。”
“噗嗤!”
枳实刚喝到口中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她瞪大眼睛,仿佛见鬼似的盯着苏嘉欣,“你说什么,谁喜欢谁?这是听谁说的?”
谢逸良一直都是以洒脱风流闻名,虽说不是纨绔成性的主儿,但也没少各处混迹,怎么也不像会与公主那类人有任何瓜葛才是。更甚者,这么久以来,自己甚至不见他二人有说过什么话,怎么就是喜欢了。
也不怪向来沉静的枳实,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那当然……”苏嘉欣卖关子,故作深沉的想了半晌,才轻咳一声,“是我猜的啦。”
“……”
枳实发誓,这一刻她对苏嘉欣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哎呀,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我这可是有依据的。”苏嘉欣气急,扑上来要拧她。
“我们当时都是四五岁的小姑娘,偏偏一个十岁多的男孩子混迹在之间,想想都奇怪好嘛。而且我眼睛可是很尖的,谢逸良当时那双贼目恨不得时刻放在公主身上。”
贼目……
谢逸良一定不知道苏嘉欣这么想自己。枳实忍俊不禁,眼中都泛着憋笑的水光。这还得归功于苏丞相府的另几位少爷小姐,少时偷偷看才子佳人的画本子,苏嘉欣耳濡目染下来在这方面自然比同龄人机灵些。
“不过既然他这么多年芳心暗许,怎么不见一点风声,按理说以他的身份想要求娶公主并非难事。”枳实好奇地问道。
难得有枳实不明白,虚心求问自己的机会,苏嘉欣精神抖擞,“这你就不懂了吧!大魏历法,驸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谢逸良这个人从小就做着将军梦,用我爹爹的话来说,他就是那种为国家战死都能在祖坟前炫耀一大圈的那种人。”
原来如此,他是否真的心悦公主尚且是谜,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对建功立业的决心。若不是李梓申多番嘱咐安分守己,就以他从边关回来被留在都城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就发疯了。
“奥对了。”枳实抽出被压着的手,问道:“阿才那边你确定拖的住吗?”
阿才就是一直很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今日孟泽说有要事相议,她担心阿才跟在身边迟早会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拖住他,即便他再生疑,也没有理由。
苏嘉欣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膛,“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他小瞧了小秋,结果被小秋骗到了我家地牢中,不关上他几日是不会让他出来的。”
其实按照阿才的能力想拖住他并非易事,哪知道他完全没把小秋放在眼里,一时大意栽了跟头。
枳实皱眉,“我不是说拖住一会就好了吗?怎么还要关个几日?”
虽说她并不喜欢阿才监视着自己,可毕竟他也是有命在身,不得违抗。苏家地牢她早有耳闻,阴暗潮湿,又阴森诡异,还真是委屈他了。
“哎呦,他整日跟着我都嫌烦。再说了,他那皮糙肉厚的哪有那么脆弱,而且我都叮嘱过了,绝对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就当是,给他放了个不那么舒坦的假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