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原武林再无药王谷
欧阳岚和岳灵珊在衡山派山下小镇旅馆中小住了十几天，待岳灵珊心情平复，脉象稳定之后，二人缓缓地向药王谷走去。 经过两个多月的缓缓前行，二人终于来到了熟悉的药王谷家中。那里还是一样的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气候宜人，但药王谷之巅却少了往日的欢歌笑语。 丧夫的岳灵珊深居简出，每日缝缝补补，与此前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全然成了面黄肌瘦的妇人。 她经常想起与王亮共同在药王谷的点点滴滴，她不敢相信王亮就这样没了，也不相信王亮是杀死自己嫂子的真凶，常常看着药王谷之巅发呆沉思。 欧阳岚每日在谷中打坐练功，修养心性，回首过往。 然而，自从她们二人从衡山派返回之后，她似乎老了很多，才六十多岁的她，显得老态龙钟。 尤其是与当初的药王谷对比，自从张小龙等人出山谋生之后，谷中弟子不到二十人，诺大的药王谷显得冷冷清清。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王亮、张小龙等等谷中弟子的音容笑貌常常在欧阳岚的梦中浮现。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曾经疼爱有加的大弟子张晓龙，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开始讨厌起来。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岳灵珊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奇怪的是，欧阳岚自从做了个奇怪的梦之后，开始变得精神抖擞，头上的白发渐渐地减少了许多，她开始继续专研医术和武学。 西南苗疆之地的元宵佳节天气晴朗，初春的感觉让人心情舒畅，用过晚饭的岳灵珊沿着当初自己和王亮走过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地向药王谷之巅走去。 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那股清凉的泉水，鸟儿依旧在树上鸣叫，可再也没有了王亮的音容笑貌。 独自坐在那熟悉的石壁上，岳灵珊不禁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今タ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本是武学世家出身，不知诗词，自从与王亮相爱之后，便被王亮的采感染，自己也慢慢地喜欢上大豪苏东坡的大作。 由此，她想到了当初王亮用此词悟出了与独孤九剑相媲美的把酒问青天三十六式，王亮神采飞扬练剑的身影在她脑海里若隐若现。 不知不觉，她在元宵略微阴冷的深夜里，躺在那石壁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岳灵珊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盖在自己身上暖和的被子，欧阳岚向她笑了笑说道： “灵珊，你如此睹物思情，为师很不放心，我们还是离开此地吧”。 岳灵珊眼泪汪汪地看着欧阳岚，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熟悉的雕栏玉砌和鸟语花香，她沉思了良久之后说道： “师父，都是我不好。只是，药王谷是您毕生的心血，徒儿没能帮助您让它发扬光大，怎能让师父您放弃它呢”。 “你放心吧灵珊，只要有我欧阳家的药方和医术秘籍在手，无论天涯海角都是药王谷”。 “其实不止是你，当我看到药王谷这熟悉的房门和熟悉的草木之后，也在睹物思情，也会常常梦到曾经之事而夜不能寐，我也不想这样”。 “灵珊，我们找个僻静之地隐居下来，等你和亮儿的孩子长大成人，我们授他把酒问青天三十六式和欧阳家医术秘籍，让他继承先祖遗志便可”。 欧阳岚说完之后，岳灵珊开始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她继续轻言细语地对欧阳岚说道： “师父，在您看来，我睹物思情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我内心的空虚，我是放不下王亮，可我也不想放下，我怕我们走了之后，王亮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岳灵珊说完之后，欧阳岚也不禁泪水横流，她不再言语，而是默默地哭泣，暗自想道： “灵珊，其实失去了王亮，我内心的苦楚不比你少，我也不愿意离开此地。但是，人不能活在过去，即便我欧阳岚能活在过去，你还年轻，你和孩子也不能活在过去”。 欧阳岚呆呆地发愣了好半天，她全然没有发现岳灵珊已经起身下床，将暖和的披风给自己披上。 见欧阳岚不停地沉思和流泪，岳灵珊于心不忍，于是做出了离开药王谷的决定，轻言细语地对欧阳岚说道： “师父，不不不，您不仅是我的师父，而是我娘”。 说完之后，岳灵珊对着欧阳岚喊了一声娘，然后扑倒在欧阳岚的怀里，幸福地像个小女孩。她微微一笑，向欧阳岚说道： “师父，我们走吧，离开药
王谷，继续幸福地活下去”。 几天之后，欧阳岚便低价卖了药王谷所有家当和所属土地，遣散了谷中所有弟子，换取丰厚银两之后，悄悄地离开了从小生长的药王谷。 就这样，由欧阳岚先祖创立，孤悬西南之地的武林医术大家，久负盛名的药王谷从此消失于江湖之中。 半个月之后，欧阳岚和岳灵珊消失于中原武林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风清扬得知消息之后气愤不已，病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康复。 冲虚道长因此亲自前往药王谷证实此事。可是，当他来到曾经辉煌一时的药王谷之时，那拥有良田沃土的药王谷，早已改换门庭。 在那群山环抱的坝子之中，只有农人们在忙碌地耕种。当年，他们一起齐聚药王谷大殿，一起对抗倭国天峰十三太保之地，早已成了农人们的学堂，不时传来一阵阵朗朗读声。 老迈的冲虚道长站在高高的药王谷之巅，看着潺潺的流水，扑鼻而来的菜花香，他闭目养神，回味着当年欧阳岚和岳灵珊的音容笑貌，连连摇头，连连叹息。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不远地山脚下，在那传来朗朗读声地地方，若影若现的身影让老眼昏花的冲虚道长注视起来。 当他正眼一看，原来是一疯子再次胡言乱语。可是，那身影竟然那么熟悉。 片刻之后，冲虚道长向山下走去，当他赶到那儿时，那疯疯癫癫的人影早已不知去向，他只得长叹一声说道： “从此以后，天下武林再无药王谷。欧阳谷主、岳姑娘，你们保重吧”。 说完之后，冲虚道长离开了药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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