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山林间一处破旧茅草屋的窗前。 微微的光芒照耀下,萧然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眼前的世界似乎有些陌生,他竟然躺在一 张茅草床上,屋子是用木头搭建且四处漏风,屋内陈设十分简陋,除了破败不堪一桌一椅外,再无更多摆设,眼前的世界仿佛倒退了几百年,萧然不禁惊异这到底是哪里? 突然,一个孩子从屋外走进来,见他正看着自已一脸兴奋:“大哥哥你醒了?爷爷,爷爷,大哥哥醒了!” “公子你可算醒了!”随后走进一位年过六旬的老翁,萧然见他穿着粗布衣服,续着长长的胡须,头上盘着髻,这显然并不是2020年的时代所能看到的场景。 他不禁疑惑地问:“这里是?” 老者慈祥的笑着:“这里是瑶山村,我们是在琓溪边捡回你的,那时你就剩下半口气了,这一年多,你都昏迷不醒,我们还以为你怕是醒不过来了,醒来就好,就好!” “谢谢大叔。”大叔并不知道他所问为何,答案自然不是他所想要的,只是这个时候,他大概猜出了大半,他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 “别着急起来,你这刚醒,身体躺了这么久,还很虚弱。” “好在我爷爷会医术,是他把你疗伤,还每天都替你按摩。”孩子激动的抢着话。 “真是太感谢了你们了。” “客气不必客气,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这一问让萧然犯难,在这里,他的名字难道应该是子骞?可子骞在万历早已在万历十四年就已死于流放路上,他突然有些犯难,不知自已到底该是谁? 见萧然出了神,未做回答,老人以为是不方便说,便也没有追问,只是转移了话题:“公子饿了吧,我你给打点粥来。” 萧然这才反应过来,若不是这位老人搭救,自己怕是早不知葬身哪里。待老人端了粥回来时,连忙回答道:“我叫萧然。大叔,如今是什么时候?” “如今乃万历十六年间。” 万历十六年,那是在嬣婉跳湖之后了?如果那场车祸将他带回百年之前,那么景颜是不是也回来了?难道她现在在故宫里?想到这里他的心一阵荒凉,他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他会守护她,可如今连他自已都在这个大明的土地上,这种情境真是令他啼笑皆非。 想到那场车祸,他的头一阵阵抽痛。他不禁用手使劲按压在太阳穴上。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努力回想起当日的事情来,他们嫁着婚车,原本是开往幸福的路上,可车子突然又刹车失灵,然后,想到这里,他的头又疼得厉害,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见他如此,老人连忙说道:“公子可是还不舒服,娃儿,快去把公子的药端来。” 服下药,他觉得脑海昏沉得厉害,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明明很短,却又仿佛很长,他好像听见景颜那喊自己的名字,他想醒过来,却怎么也无法睁开眼。 待他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乡间的空气是那样清新,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因为躺得太久有些麻木,他的腿在摔下山时受了很重的伤,幸好老人将他医治好,还日日悉心按摩。 走出屋去,在山谷中,薄雾轻轻飘动,远处的山峰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仿若置身仙境的感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胸腔里都是满满的清新,百年之前的空气果然与自已所在的时代不同。 他又想起了景颜,自己到这里也许跟那场车祸有关,如果他到了这里,那么景颜或许也回来了,想到她此时可能再次被困在故宫,不,这里应该叫紫禁城里,而自已却远在大明的琼州,也就是今日的海南。在这没有飞机、火车的年代,他该如何最快的赶到北京,想到这里他的头又不由阵阵作痛。 “大哥哥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你们可知道这里如何去北京?” “大哥哥打京城来的?京城可是很繁华?” 见孩子一脸期许的看着自已,萧然有些无奈,这个年代的北京城他所见过的也便是紫禁城了,他只能大概说了紫禁城的模样。 孩子听他的描绘后很是激动:“我一定要好好读,今后赴京赶考,将来我要在京城里做大官,把爷爷也接到京城里去。” 萧然莞尔,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这孩子整天就想着去北京,让公子见笑了。” “他有如此志气是好事。” “唉,我们老百姓就该本本分分活着,达官显贵的日子又如何,从前的张首辅还不是落得妻离子散,死不瞑目
。只是我们百姓的日子难挨,听说皇上已许久不上朝,若是来日这天下大乱可如何是好啊……” 老人的叹气声让萧然再一次感受到家徒四壁的悲悯,可哪怕这样,这已然沉重的家庭却还是用他们仅有的能力无微不至的照料着自己。这让他不禁动容:“老人家,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不用,你的身体还需要恢复,看你就是贵人家的公子,我们这样乡下人的粗活如何使得。你快把粥喝了,身体好有力气。” 萧然也没有再坚持,眼下他确实需要养精蓄锐,毕竟即将迎来的长途跋涉定然需要一个好的体魄。 …… 北京的一所医院内,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景颜被从里面推了出来。 “景颜,景颜……”楚天焦急的呼唤。 “她的脑部受了剧烈的撞击,恐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需要住院观察。”医生解释道。 “她,她会记得之前的事吗?”楚天之所以这样问,是害怕景颜已经回到她所来的那个时代。 “这就要看她醒来的情况了,我们会尽所能帮她恢复的。” “谢谢,谢谢!” 不一会儿,萧然也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萧然的伤势看起来更严重,面部全是伤痕,脚上缠着石膏和绑带,楚天茫然的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景颜,又看看伤痕累累的萧然,一时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楚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二人如今已身处与自已不相同的另外一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