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上帝之手（3）

许浩然点点头，虽然他对小巫婆提到的那些生物技术莫名所以，但也多少能够理解父亲的决定。

“但是，由于这些技术背后的诱惑实在太大，那些你父亲曾经信任的人也逐渐变了质，为了钱、为了权或者为了别的什么，把机密技术出卖了。”小巫婆接着讲述，“这些技术最后流到了一些具有极端思想的激进科学家手中。激进势力认为，既然人类已经具备自主改变自身种族基因的能力，那就应该加快速度，集中所有资源和精力全力以赴地来做这件事，他们主张不计代价地进行大规模实验以获得反馈数据。为达成这一点，他们提出不仅要在人类胚胎上进行编辑，还应该直接以活人为实验对象开展研究，而且不需要事先征得对方的同意。”

“什么意思？”这段话有点超出许浩然的认知能力，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明白背后的涵义。

“从2000年左右起，他们就在全球各地以隐秘的方式进行这种实验，暗地里对许多不知情的人进行基因编辑，在缺乏足够数据和充分论证的情况下肆意插入或删减实验对象的基因，最终让其中的绝大部分人成为了‘怪胎’。”

怪胎？许浩然脑海中第一反应是想到了金刚狼、X战警、美国队长这样的超级英雄，听上去还好啊……

“他们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一些人必须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才能生存下去。比如，在法国的一个案例中，一名23岁的男子被强行插入了一段原本属于蜣螂的基因，改变了他的饮食习惯。”小巫婆说。

“蜣螂？”许浩然对昆虫毫无研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种啥动物。

“俗称‘屎壳郎’。”小巫婆补充解释。

“我靠……”许浩然顿时觉得自己的胃里有东西开始翻滚，他强忍了好久才勉强把呕吐感压了下去。

“还有更恶心的……”

“打住！别说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许浩然赶紧伸出手阻止小巫婆继续说下去。

“嗯。这些行为违背了你父亲的初衷，在他发现了这些事情后，开始出手阻止。他运用手中的资源对这个疯狂的激进势力进行打击，使得他们被迫缩小了实验规模，并一度消声匿迹。不过由于他们的实验已经获得了初步的成果，而这些成果对某些特定利益集团来说很有诱惑力，这便给了激进势力死灰复的机会。于是，激进势力挑选了一些对研究成果感兴趣的利益集团进行合作，在他们的庇护下，得以继续开展进一步的秘密研究。

“几年过去后，激进势力逐渐积攒了远比先前强大得多的实力。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近期正在计划一桩大行动，一旦成功，将会彻底改变人类世界的命运。而你父亲显然就是他们实现计划路上的最大障碍。因此，我们推测，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他们。”

“那……我也在追杀目标之列吗？”许浩然感觉到一阵寒意窜上了自己的脊背。

“虽然你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一无所知，但你显然也在他们的名单上。不过，我们迄今为止还不清楚他们对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小巫婆一摊手。

“那我应该怎么办？”听闻此言，许浩然不禁有些抓狂，心说我只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啊，放过我吧，好歹给老许家留条血脉……

“你在这家店里很安全……”小巫婆的话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门外再次传来那个胖女人唯唯诺诺的声音。

“龙小姐，又过去一个小时了。您看，我们小酒馆虽然秉承顾客是上帝的经营理念，但也非常关心员工的身体健康……况且今天小榛果是第一次上工，时间不能太久，不然太伤身子。”

“闭嘴！我知道了！马上就出来！”小巫婆立刻变身霸道总裁，朝门口吼去。

“今天来不及说更多的了，你先安心待在这里，我会再找机会跟你联络的。”小巫婆转过头压低声音跟许浩然说，“你那只海事卫星电话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放在你这里太不安全。”

许浩然有点犹豫，那是他唯一的对外通讯工具，现在交给这个才认识不超过2小时的女人，靠谱吗？而且她是怎么知道我有卫星电话的？

“来不及了，快给我。你明天就可以出门去买个手机，这个电话反而会暴露你的行踪。”小巫婆见许浩然没有动作，又补充解释了两句。

这听上去有点道理。而且，许浩然在此时举目无亲，唯有面前这个小巫婆至少在表面上还是站在他这边的，眼下，除了选择信任她，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子了。想到这里，他麻利地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双肩包，找到卫星电话，递给小巫婆。

小巫婆拿过电话，塞进随身带着的坤包里。电话个头很大，把那只名牌坤包都塞得变形了，但小巫婆毫不在意，似乎那坤包只是地摊上随便淘来的十几块的便宜货。

许浩然还想多问几句，但门口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小巫婆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轻轻走到门口，向许浩然微微点头后，突然打开门，尔后凌厉地伸手甩给以一副猥琐姿势站在门外想要偷听房中动静的胖伯爵“啪啪”两个大嘴瓜子，然后摆出女王的架势“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下了楼。

被打了两记耳光的伯爵愣了大概有三四秒钟，随后望了房间里一眼，见许浩然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脸上还有泪痕，叹了口气，抱怨了句“经济不好啊，生意难做，人更难做”，便十分知趣地伸手关上房门，接着又一路小跑去追那位气势逼人的大主顾了。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许浩然也长出了一口气。小巫婆刚才的那些话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同时又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他接受起来实在很是困难，而且他目下又因为缺少休息而极度疲惫，脑子里整个一团浆糊，完全无法集中精力思考。尝试了几次后，他索性放弃了思考的努力，向后仰面躺倒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贝尔法斯特淅淅沥沥的小雨声，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