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府(1) 第一次交锋。 (第1/2页)
许羚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郭予一脸势在必得的笑容,他的眼中满是自得与野心,拂袖间散发在空气中的都是京城权贵才用的起的金檀香。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用,就凭他深得安王宠信。
瓷器与木桌相碰,声音闷而脆。许羚嘴角拉平,眼中暗芒流动,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她将隐藏着的细微粉末沾在了手上。
再抬眼时,她的面上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凝重都是错觉。
郭予挑眉,毫无防备地握上了许羚伸出的手,而后下意识地用那只刚收回的手摸了摸鼻尖。
刚刚座上交谈时,许羚便察觉到了他这无意识的小习惯,想到她身上带着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郭予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心情大好,他根本没注意到许羚看向他时的眼神有多么的奇怪。
“大人,那我的人……”
“苗埔,放人放人,许大人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得对人家以礼相待才是。”
“是。”苗埔苦涩,苗埔无奈。他对着笑盈盈的许羚弯身拱手,转身带着人往牢房走去。
一个两个的他都惹不起,眼见着连安王身边最受重用的郭大人都对许度如此的客气,他要是表现不再好点,再自觉点,他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等陈达一行人再次见到许羚时,他们也还没从苗埔亲自带人放他们出来并向他们郑重致歉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许羚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告辞,带着人往沧州赶去。
路上,陈达反应过来,趋马与许羚并排前行。
“大人,您是怎么做到的?”
“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这种解决方式你们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我们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待遇,根本想都不敢想,那可是一府知县啊。”
陈达还没说话,身后的一群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了。
陈达没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朝身后看了眼,突然像记起什么似的,死死盯着许羚看。
“咋了?”许羚察觉到视线,不由地转头看去。
“大人,我们是不是把粮食给忘了啊?我们快点回去拿回来吧。”
许羚挑眉,惊奇的目光盯着陈达的脸看,看到人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这才将目光收回。
“陈达我问你,从你刚刚来到正堂时开始,你可曾听那些人提过一句米粮之事?”
“并无。”
“那就是了。他们允许我带着你们走,是因为你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威胁,但粮草一事可就不一定了,他们绝不会让我的手上拥有那么多的米粮。”
陈达急了,“那怎么办?”
许羚嗤笑,毫不在意地扬了扬马鞭,“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谁输谁赢谁又能妄下定论呢?”
随着许羚的一声令下,一行人加快了速度,三日后,他们安全地进入了沧州境内。
三日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许羚离开泉州府后,郭予便在苗埔的安排下喝了一顿好酒,而后大梦三天。就在人睡过去后,粮仓守卫来报,仓内所押粮草已全部失窃。可怜苗埔一人,想追不敢追,想喊人又喊不起,一急之下竟昏厥过去,整座府衙彻底乱了起来。而府衙外的百姓迟迟等不到县令的解释,又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混乱程度,短短半天时间,泉州府完全乱了。
已经远离的许羚可不知道这些后来发生的事,就算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反应,毕竟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当中,毫无意外。
许羚在沧州府城门前看到了正着急等着她的霞月等人。
她对上霞月的视线,只微微颔首示意便将目光转向了她身边的那一长衫男子身上。在那人朝着她拱手时,脸上终于出现了近日来最轻松的笑。
“卓先生,别来无恙。”
“幸不辱命。”
来到落脚的客栈,许羚便和卓琅单独进了一间房,确保周边都是自己人后,他们才开始交换已探知到的消息。
“沧州太守沈裴好酒好颜色,我来沧州已逾五日,多次拜访却不得一见,但昨夜我得到一则确切消息,说今夜,沈裴会在春暖阁设宴。”
“春暖阁……”许羚摸着下巴思索。
“是,春暖阁。”卓琅轻咳了一声,以掩面上的不自在,“这春暖阁是沧州府有名的花楼,其中花魁兰月当属世间绝色,坊间传言,她背后有京都的人罩着,所以面子很大,没有多少人可以亲眼一见。”
“而这沈裴心有不甘,蠢蠢欲动?”许羚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倒让卓琅咽下了正想说的话,点点头以表正解。
许羚心下思绪转了又转,视线在卓琅的脸上左右徘徊,终于握拳捶手,欣喜地站起了身。
她双手在腰间一掸而后叉腰,歪着脑袋,嘴角上扬,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卓琅有些意外地看着人,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头品茶。
在他看来,许度此人虽心怀大志,人也很聪明,但就是年轻了些,行事作风还是不够成熟,仍缺乏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