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帽卫衣的小灰帽儿罩在头上,手插在裤兜儿里。肖寒觉得这次的寒假作业恐怕不好搞。
肖寒进办公室的时候,生物周正在数寒假作业。
果不其然,生物周一进四班教室就发了火。
课本和那本儿老厚的教师专用教材,一下就拍在了讲桌上,粉笔末儿弥漫。乓”地一声,吓得前排的同学一哆嗦。
过完年本该红润的脸,此刻泛着苍白,“全部课代表都给我站起来!同学们不交作业,你们扛着;他们不交作业的人生,你们谁能扛得起?”
咔咔几声之后,粉笔息了声儿,被生物周不断地捻搓,“都考得很好吗?年级前50咱们班没一个,后五十倒是占了十个。考的好也就罢了,考不好还敢不做寒假作业!谁给你们的资本?……”
唠唠叨叨、苦口婆心了好多,大概就是那时候听了会厌烦,以后拼命怀念,却再也没人真心讲给你的话。
那支粉笔成了末儿,粘在了她身上,“我不跟你们生气,你们学的成果不是给我。”
占用了太长时间“念经”,生物课的时间明明短了很多,却比以往都难捱。是那堂生物周阴沉的课难捱,还是触到了某些现实的东西痛心而难以面对。
……
倒春寒的料峭,带来了一拨儿流感
学校旁边儿的卫生室,挤满了人,大多是学生。白天挂水儿的人最多,名正言顺地逃课。
初晴下午饭空儿去医务室,铁定得挂水儿,加上晚自习也不占用正课时间。米小米死皮赖脸要当“陪护”,也不占用她的时间。毕竟,她的自习课总是在打瞌睡的边缘疯狂挣扎。
带着假条儿出校门,米小米一溜烟儿奔向了菜煎饼摊儿。身背20个大任,能跑起来决不走,超越排队潜在对手。
老字号、夫妻档,前摊儿后店,喂养了嘴刁的一茬儿又一茬儿,逼得食堂串通门卫,严禁学生外出觅食儿。
初晴默默走进医务室,林卿正鬼哭狼嚎,连声喊疼。肖寒在他旁边儿,跟一魔方置气。
看见初晴进来,呲牙咧嘴还没忘了,“妹妹好!”
初晴一边夹着体温计,一边说:“我以为你会上午来。”
咬着一根棒棒糖,脚踢一下肖寒,“他非让我饭空儿来!”
玩儿魔方的人抬起头,脚大力回踢,“都在末考场了,替你节约点儿时间。”
顾及自己挂着水儿,没立刻抱脚,忿忿地看着肖寒,“我是个病人,你轻点儿!”
初晴紧咬着下唇,却还是出了声儿,“啊,阿姨你轻点儿!”
肖寒忙走到初晴边儿上看,“阿姨你轻点儿!”
林卿也伸长了脖子,“就是就是,小姑娘可没我皮糙肉厚!”
扎针的一声不吭,继续忙活。
初晴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攥得紧紧的,肖寒在旁边瞪着扎针的阿姨。
那阿姨心里毛毛地,“小伙子你别盯着我呀,一紧张我都给姑娘扎穿了!”
果然,白生生的手背上冒出一针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