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撼天震地的惊雷仿若从遥远的天边而来,砸在京城的大地之上,随即而来的便是瓢泼大雨。
京城已经有许久没有过这样恶劣的雨天,上一次这样骇人的雨势还是在三年前。
地面上的雷暴将刚刚钻出地洞的金漫震得浑身一抖,下意识握紧了拉住洛川的手腕。
“什么鬼天气!吓死个人。”金漫低声骂了一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双手捧住洛川的脸颊,对着他的眼睛一阵观察,刚才她仰头看过去的时候大概看到了他眼睛里有一些许久未见的紫萼色,此时仔细观看之下发现他的眼睛还是黑白分明的。
洛川被她看得红了耳朵,尴尬的咳嗽一声,“你现在可是我姑姑。”
“你这会儿倒是认亲认得很利索,这几年京城大旱,我险些忘了你不喜欢雷雨天。”金漫看着瓢泼而来的大雨,又是骂了一声娘,两个人瞬间成了落汤鸡。
洛川把一只手搭在金漫的头上,金漫无语的挑了挑眉。这小子现在个子高了,站起便宜来真是方便多了。
仿佛读懂了她的内心,洛川垂下黑沉沉的眉眼,似乎无意的低下头,往金漫跟前凑了凑,“怕你淋雨,别不开心,下次让你摸回来。”
金漫翻了个白眼,“谁要摸了。”小个子金漫化悲愤为力量,三下五除二将眼前狭小的洞口用匕首霍成一人见方大小,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被洛川按着脑袋,总感觉怪怪的。
更怪的事还在后面,树洞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被金漫削开了树皮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处木屋,房屋低矮狭窄,仅可容纳一人钻入,金漫抢了先钻了进去。
洛川一只胳膊撑在树洞门上,半个身子朝里望着,眼神紧紧跟随着金漫。金漫总感觉身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站起身第一句话便是,“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想看看树洞里有没有地鼠会掉进地洞里。”洛川笑了起来,看着她气鼓鼓的脸,没忍住逗趣。
金漫被噎,只能拿出招牌白眼,“你才是地鼠。”
洛川的身上都被雨水淋湿了,黑发显得更黑,肤色也越发白,今夜的雨很大很猛,即便是他都能感觉到雨打在头上的时候一阵发麻。
若非如此,他绝对不想让金漫钻进什么树洞里去。
此时金漫眼前是一个小矮桌,矮桌上搭着褪色的幔帐,还有一些姜黄色的经幡堆叠在一旁。此处竟然是搭建的小型祠堂,只是供桌空空如也。金漫对着那小矮桌看了许久,仿佛感受到那七星拱月的最中央的盒子里,有个声音在召唤她。
盒子生锈,锈迹斑驳的让金漫无从下手,只能用匕首一点点撬开。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有皮球大小,上宽下窄,色灰白而带有两个圆洞。
金漫要不是见过大风大浪,手里这东西高低得有多远扔多远。
是人的头骨,看这大小,应该是个孩童。
什么人这么残忍,竟然剥了孩童的头骨放在这里?
金漫想到进屋之前她想到的那个诡异的起死回生的阵法,不由自主的将拱卫在这个最大的头骨周围的小盒子也依次打开。
一,二,三……打开到第六个也就是最后一个骨头的时候,金漫的后背彻底凉了。
这里面分别放着的是,泡在紫色液体中的眼珠,耳朵,鼻子,舌头,一截长骨,还有一个空盒。